顾骁想了想,承认道:“确实。”
封尧:“……”
隔阂的瓦解,仿若抽去了情意宣泄的闸门,封尧奚落归奚落,却没有推开顾骁。除去衣物,纠缠着上了床,封尧仰倒进被褥,环着顾骁的脖子,主动回应。
人的体温各有差异,封尧不算体寒,可他却总觉得顾骁的温度比他要高不少,肌肤相贴时传来的热度是既温暖又燥人,在这样较冷的夜里,格外让他迷恋。
顾骁沿着封尧劲瘦的大腿抚上,覆住挺翘的柔软,将他托抱起来。封尧则是跪坐在顾骁的身上,低下头。
这是一次由封尧主导的吻,早已被吮得水红润泽的唇柔软至极,触碰着顾骁,却只是浅尝辄止,绝不深入,似是遮在幽纱下神秘的温柔乡,令人心驰神往。
“过来。”顾骁哑着声说。
封尧挡住顾骁要强迫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声细语里掺着些许娇纵:“不想喘不过气,就这样。”
雪白的衬衫半褪不褪,挂在封尧的臂弯,欲现还隐地勾勒着他清艳挺拔的身形,留出无限遐想的余地。随着动作,衣角轻轻扫过顾骁,有如扫进了心尖儿,令顾骁心痒难耐,他不由收紧手臂,将封尧往怀里又揉近了些。
“要做吗?”顾骁问。
封尧小声问:“我会死在床上吗?”
顾骁:“不会,我会很轻。”
封尧不语,似乎在做心理工作,顾骁也没有催促。
两相静默,耳边只余彼此相错的呼吸,半晌后,封尧错开了眸,妥协地埋进了顾骁的颈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独独难在了这东风上——这地方没有作案工具。没套还可以接受,没润滑剂是决计行不通的,顾骁翻遍了浴室里提供的洗漱用品,只找到半袋洗发水,好死不死地,成分里还有乙醇。
顾骁开始忽悠封尧:“用水不疼。”
封尧关于这种事的印象随着失忆全部清空了,这六年里也从来没接触过,而即便如此,他也大概能想象到。他退却地往顾骁身下看了眼,果断摇头:“不行。”
顾骁:“我去隔壁借沐浴露。”
封尧又摇头:“不要,会起沫。”
顾骁:“……”
封尧有时候很别扭,顾骁根据对他的了解,偶尔会逼他做点不想做的事,但在这件事上,他怕伤到他,不敢强迫,只得委婉地诱劝:“没事的,做完再洗。”
封尧缩进被子里,委屈巴巴道:“……我不要。”
几次斡旋不通,顾骁也只能作罢,回到床上,伸手抱封尧,封尧挪进他怀里,警告道:“你不许硬来。”
“知道。”顾骁把封尧从被子里剥出来。
封尧又说:“也不许弄……嗯,腿。”
顾骁失笑地捏捏他的脸,故意逗他:“这不许那不许的,你怎么这么麻烦,嗯?”
封尧佯作冷漠:“哦,那你去隔壁睡吧。”
顾骁垂手下去,轻车熟路地探到那处,封尧脸色骤然轻变,被拿捏着挑逗几番,当即软了身子,顾骁却停下了动作,抻着他的衬衫,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起身道:“那我去隔壁睡了。”
封尧:“…………”
封尧咬着下唇,忿忿地盯着顾骁。
顾骁唇角微微翘着,凑近封尧,将话音放得很轻,有如枕边絮语,裹挟着暧昧的气声:“那我去了?”
封尧不说话,半刻后,他服软地抬起腿,主动勾住了顾骁的腰,膝侧轻轻摩挲,以示挽留之意。
顾骁闷着得逞的笑意,帮封尧解开束缚,而后覆了过来,抵着他的,慢慢挺动腰腹。相互摩擦的感觉是用手解决所远不能及的,封尧不自觉地喘了起来,晕乎乎地说:“你就知道欺负我。”
“嗯,我喜欢欺负你。”顾骁亲了亲封尧的眼睛,将他的手牵引向下,声音发哑,“握着。”
封尧听话照做,嘀咕道:“这不公平。”
顾骁:“你欺负我时,可没提过公不公平。”
封尧质疑:“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顾骁:“我的军刀……”
封尧叫嚣:“那本来就是我送你的。”
顾骁:“哦,你又知道?”
封尧眯了下眼睛,危险地问:“不是我送的,还能是谁送的?难不成是你哪个情人送的?”
顾骁捂住封尧的嘴:“嘘,专心点。”
封尧:“……”
月上树梢,春宵夜半,窗外清辉皎洁,树影叶翳摇映婆娑,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缕无形无息的烟尘,与今夜徜徉的微风相伴,送来异样甚微的高温。
枝叶无端轻颤,透过半掩的窗帘,与床间交叠的绰约人影遥遥相对,玻璃隔绝了一室旖旎,窗外清寂,窗内则是低喘连连,杂着压抑的弱吟,回荡不停。
封尧迟顿地望着顾骁,余光里是窗外的斜横疏影,随着顶潮的到来,他轻眯起眼睛,浅棕色的眸子蒙了层浅淡湿润的氤氲,在忽然之间,掺入了别样的色泽。
刺眼的白光骤然,旋即是绵延不绝的、生冷的红,映入他的眼中,似是一副妖异而诡谲的抽象画。
紧接着,只闻咚咚几声巨响,惊天动地。
顾骁:“……”
封尧:“……”
顾骁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幸好他俩都完事了。
“怎么回事?”封尧茫然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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