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雌们甚至来不及哀伤战友的死去,就快速上前从它们怀里抢救雄虫。
无法用任何语言任何情绪来形容权霏当时的感受,当她强行掰开巨大的虫尸看见藏在虫尸怀里,已经毫无生息的雄虫尸体时,刹那间的剧痛从心身传来,一时让她觉得自己遭到了此生最惨烈的攻击。
曾经的她不明白也无法想象,历史上数百年前被抢夺的雄虫死亡时,虫族的疯狂和愤怒,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那是深植自血液里,灵魂里,基因里的悲痛与不可能拥有理智的暴怒,没有任何雌虫能逃脱,没有任何雌虫愿意逃脱!
她的身形陡然拔高,血红的竖瞳森然地盯着对面,遮天蔽日的骨翅横展,锋利的骨尾在宇宙中划过道道利风。
高等虫兽十分巨大且恐怖,如果说虫兽是深渊里出来的怪物,那高等虫兽就是深渊本身。
我曾向上帝询问,这样恐怖的存在怎么还能拥有智慧,他们会毁掉星际的!
他们是一切战场上的主宰!
炮火无法击破它们的甲片!
战舰跟不上它们的速度!
死亡无法阻止它们前进!
它们翱翔在宇宙中,穿梭在炮火中,前仆后继不畏死亡!
它们为战争而生,为杀戮而成长!
所有智慧生物理应为他们的存在感到胆寒!
它们才是被历史书写的真正的死神!
除非冒着被整个星际攻打的危险使用被列为禁用的毁灭性科技,否则任何武器任何高科技能量炮,都无法短时间内将主动虫化的高等虫兽杀死!
星际的星民没有见过押送高等虫兽的军舰有多大,它足足比星际中最大的军舰还要大上数倍。
每年虫族为押送虫兽到星兽域花费了巨资,幸运的是凡是不是主动虫化的高等虫兽,它们的体型比主动虫化时小了数倍,就算是这样虫族每年花在虫兽上的钱财也并不少于整个军部的花销。
星球之上,宇宙之中,密密麻麻比军舰还要大数倍的虫兽,伴随着虫族的军舰与炮火铺天盖地的向你涌来时。
这一刻,除了快速通过迁跃点离开,你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逃生的机会。
帕尔冥族出这一昏招的主要目地,就是他们想要得到雄虫的尸体用于研究,活的保护得这么紧,连上战场了也处在最后方,那么死的总不能还护得这么紧了吧?
战场之上一具死了的没什么作用的尸体,就算是虫族也没有必要豁出太多代价去保护吧!
而他们帕尔冥族则无论豁出多么大的代价,也要将这具尸体留下。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们用他们数年的积累,整死了一个雄虫,却没想到战场上所有的雌虫竟然全部都发疯了,没想到那些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虫化过的,身居高位的高等雌虫纷纷虫化。
那体型比他们军舰还要大上个四五倍,当场给帕尔冥族吓傻,用出此生最大的速度启动迁跃点试图逃跑。
军舰晃动了数下正要迁跃时,迁跃通道直接被摧毁!
军舰里的帕尔冥族和兽族惊骇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要知道破坏迁跃点是很难的,是一个极其赌运气的操作。
难得好运一次的虫族,害怕他们再次逃离,发了疯地撞击着他们向一旁的陨石风暴地带去,不顾一切地要将他们的命留下。
……………………
黑色长袍,面容清俊的青年坐在教堂里祈祷。
“你这样每天祈祷,上帝真的能听到吗?”
青年回头看了对方一眼,一个穿着花衬衫吊儿郎当的男子。
可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他的心忽然就宁静了下去。
“上帝听不到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静心而已。”清俊的黑袍青年静静地看着他,阳光从斜边照射下来,将他侧脸上的伤疤映得十分清晰,仔细一看能模糊看见那伤疤下像是有着墨绿色的纹路。
吊儿郎当的青年随意地坐在阶梯上,仰头看着权柃,“虫族死了一位雄虫,在战场上,一位非常年轻的雄虫,听说好像才二十五岁。”
权柃垂下眼帘,墨绿色的发色从侧边落下,遮住了他的神情,“哦,我知道了。”
秦昉从地上站起来拨开他的发丝凑近了看他表情,“我看看哭没哭,听说你们虫族雌虫是接受不了雄虫的死亡的,我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眸,这双眼眸出奇的黑,黑得纯粹,黑得深彻,几乎能将任何光芒都淹没在里面。
他的面容清隽俊美,身姿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眼眸黑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透着几分冷峻。
“你在生气。”秦昉道,“你在愤怒。”
“你厌恶自己身为雌虫的身份,却在听到雄虫死亡的这刻在发自灵魂地愤怒。”
“权柃。”秦昉直起身收敛了吊儿郎当的面容,认真道,“回虫族去吧!回去看一看,我有预感,你不该厌恶虫族的,这一次回去你或许能找到答案。”
权柃对上他的视线,良久,突地侧过脸去,恶狠狠地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死咬着牙表情极度阴鸷可怖。
可秦昉还是瞧见了他埋藏在表情下的,那颗正在极度挣扎的心。
“我陪你一起回去。”秦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他们若是欺负你的话,我就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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