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不认识。”
    钟易侧过身, 还要再看，然而一身工装, 戴着纯黑色手套的男人已经混入酒吧的人群, 分不清是哪个了。蹙起眉头, 钟易忍不住嘀咕：“那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甚至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苏煦随口回：“可能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吧。”
    钟易一愣，打量苏煦：“确实, 这倒也有可能。”
    苏煦：“……”
    苏煦哑然失笑, 空着的手拍了下钟易的肩膀：“行了，快走。”
    这家酒吧生意很好, 两人来的时候没预约, 大的包厢已经被人订了, 只能去个稍微小点的。
    包厢隔音效果倒是非常好，门一关，像是与世隔绝了，连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听不见了。
    调酒师找人替了班，拿工具过来，重新给苏煦和钟易调酒，他扫钟易一眼，想到刚刚的场景：“易老板，您应该不止是优质吧？”
    钟易不答。
    苏煦问：“有吃的吗？”
    调酒师立刻喊人送零食。
    这个包厢类似小型KTV，有唱歌的话筒，但苏煦五音不全，并不打算献丑。他打开投屏，准备看部电影打发时间。
    在终端上找了半晌，苏煦没看到感兴趣的题材，只最近上了一部新的恐怖电影，评分还算高，便点击购买。
    不多时，阴森森的BGM立刻环绕着整个包厢，片名上流淌的血，仿若能顺着投屏滴在面前的地毯上，就连鼻翼间，都有粘稠的血腥味。
    钟易：“……”
    苏煦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放了很多杂七杂八零食的果盘，递过去问：“你吃吗？”
    “不。”钟易伸手，手心搭在苏煦的膝盖上。
    苏煦看了眼，没动。
    过了会，钟易开始频繁摩擦苏煦的膝盖。
    苏煦掰开坚果填进嘴里：“你害怕？”
    钟易一个激灵，转头问：“什么？谁？谁怕？怕什么？”
    苏煦：“……”
    调酒师：“……”
    苏煦贴心的没有开口，伸手直接把投屏关了，换了部喜剧。
    钟易坐在一旁嘴硬道：“你怎么换片子了？刚刚那个多好看啊。我还想知道凶手是谁呢。”
    苏煦瞧钟易一眼。
    钟易飞快说：“不过看这个也很好。出来放松嘛，就是要看点好笑的，太压抑了不行。”
    苏煦敷衍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你们感情真好。”一旁，调酒师唇角带笑，捧了句，将调好的酒推至苏煦面前，“试试看。”
    这杯酒没有之前那杯花里胡哨，但里面的液体上蓝下红，并没有融合，而是呈现出微妙的平衡，如烟雾般缓慢流淌，也非常漂亮。
    苏煦接过来抿了口：“好喝。”
    片子播到中途，调酒师调完三杯不同的酒，功成身退，包厢里顿时只剩下苏煦和钟易两人。
    钟易看着看着，身体倾斜，最后直接歪在苏煦肩膀上。
    苏煦依然没动。
    ——在一切结束，携款跑路之前，苏煦觉得，他确实应该在他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让钟易赚回来点。
    因此，苏煦十分配合。他甚至调整身体，向下靠了靠，使得钟易姿势更舒服些。
    过了会，钟易小狗一样往苏煦怀里蹭：“你的信息素还分前调和后调吗？这是顶级Omega的特权？”
    他边问着，边在苏煦脖颈处闻了闻，煞有介事的评价说，“我喜欢后调。”
    苏煦眨眨眼。
    目前为止，已经有不止一个人说到过，苏煦身上有股不同于弟弟栀子花信息素的香味，但一般来说，劣等Omega的信息素会较为难闻，不可能是香香的，而且苏煦现在还没分化，怎么可能信息素溢出？
    真是奇了怪了。
    他手指插`入口袋，摸到一片阻断贴，是出门前带的。
    “起来。”
    苏煦抬了下肩膀，“我去趟卫生间。”
    钟易起身：“我跟你一起。”
    苏煦无奈：“你小学生吗？上厕所也要手挽手一起？”
    钟易：“……”钟易起身的动作一顿，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不情愿道，“那你快点回。”
    苏煦：“知道了。”
    小包厢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苏煦得去外面。
    他推开包厢门。
    这家酒吧占地面积不小，公用卫生间有三个，苏煦看了眼简易地图，往就近的卫生间走。
    他进入没人的隔间，抬起双臂，摸索着将阻断贴贴上了。
    再出来时，苏煦在公共区域洗了个手，他偏头观察脖颈处，确认没有任何痕迹露出来，才下放心。
    正要回包厢时，苏煦一眼就看到走廊迎面走过来的一名高大男人。
    男人一身工装，头上戴着顶黑色帽子，他低垂着头往前走，从苏煦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一截脖颈和瘦削的下巴。
    他抬起手，右手五根修长的手指伸直了，左手则慢条斯理，整理着包裹手指的黑色手套。
    苏煦脚步一顿。
    来人正是之前在酒吧里见过一面的陈霆奕。
    他像是没看到苏煦，与后者擦肩而过，站在洗手台前。
    苏煦低垂眉眼，继续走。
    “等等。”陈霆奕突然出声。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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