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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母其实也觉得尴尬,刚刚的事当没听见吧,她也没那个演技,又怕儿媳妇不好意思,一路过来都在纠结说什么,结果就被塞了一堆肉和骨头。
她找到话了:“这怎么多肉,还是这上好的五花肉,老天爷,你去哪买的?!吓死人了,不许再去了!”
除了‘黑市’,再没别的地方,能在这个时间点买到这样好的肉了。
黑市多吓人啊。
虽然知道那里有好东西,他们家也有钱,可也要敢去啊?一旦被抓住,那是要出大事的!
裴母心惊肉跳,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媳妇,才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姜溪赔笑:“我知道了,就是想着给你们补补,家里就我不上工,看着你们去受累,哪里好意思?”
裴母正色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能这样想,你要在家照顾老三,那多累啊?给他翻个身按个摩都能出一身汗,还有洗衣服擦身体,不一样吗?”
姜溪失笑,这哪能一样?
但裴母怕她多想,还一个劲儿告诉她,她也累得很,说了一通,嘴巴都干了,她才嘟囔着抱着肉和骨头、以及猪蹄往厨房去。
到了厨房,对着裴父,又是一通嘀咕。
这样的唠叨,姜溪并不反感,还觉得挺有趣的,都说婆媳天然对立,如今她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婆婆,还真的挺幸运的。
肉买得晚了点,因此晚上还是寻常的菜,裴父也特意开口叮嘱了姜溪一阵,让她别为了点吃的去黑市,太危险。
裴母也跟着附和,差点又来一通。
姜溪听得埋头苦吃,根本不敢抬头。
她带回来的骨头汤炖起来了,用炉子的小火,灌了一罐子水,加上生姜等调味的,炖到明天早上就能吃了,猪蹄的话,也是差不多的法子,不过是用罐子塞到灶里煨着。
这样香味也不会飘散出去。
剩下的猪肉,裴母抹了盐放井水里,还可以留一阵。
这一顿晚饭,姜溪真的没让姜米吃,知识的累积是必须的,她认为姜鱼和姜米最少得读完高中,所以才开始就抛锚的姜米,一定不能轻松对待。
不让吃饭,姜米委屈极了,都躲在房间哭了。
跟这两孩子也相处了这么久,裴母听着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哭声,都格外不忍心,想开口让姜溪松口,然而每次开口都被姜溪打哈哈过去。
她也意识到这姑娘看着温和,实际上有原则得很,说不行就不行。
就像她说要他们买板车,钱就给他们了。
裴母也就不说了,吃了饭,匆匆出去了,再在家呆着,她心疼,又解决不了,干脆躲出去。
*
晚饭后天没彻底黑。
大家还会去一些相熟的人家家里聊个天,说一下近期的见闻,比如谁家鸡被偷了,坐在村口骂街半天,结果是自家儿子偷偷杀了吃,正在家里打孩子呢。
半大孩子吃穷老子。
众人感叹着,一人目光就落在裴母身上,揶揄道:“哟,今天舍得出来了?之前叫你好几次,都不出来,在家伺候你儿媳妇呢。”
这些其实就是一些狭促的调侃。
不在意的人不当回事,在意的人会觉得膈应。
裴母自然不觉得什么,笑道:“之前家里忙,明天要开始抢收了,就不干了,休息休息。”
几人纷纷点头,马上要干活了,今晚是得养足精神。
但有的人就不那么想,角落里张婆子故意嘀咕道:“都说家里孩子多养不起,你们家不是多了两个孩子吗?听说最近都没怎么送吃的给几个孙子了,这是咋了?真当那两个孩子是亲孙女了?”
裴母垮了脸,不高兴的看着她:“咋地了?我送没送吃的你都看着了?一天到晚盯着我家了?”
张婆子笑道:“哪能啊?就是听你儿媳妇抱怨了,听说真当你宝贝儿媳妇带来的丫头是宝贝,连亲孙子都不疼了,要我说你真的糊涂,到底亲的好吧?”
同样在这聊天的人左右看看,有人不赞同的皱眉,有人虽然觉得她这话有些过了,但也点头:“是有些道理,桂芝姐,你别真糊涂了,老了后悔。”
裴母冷笑:“我现在就老了,但我不后悔,至少有了这三个孩子,我过得比之前好多了,要说之前我和老头子一边照顾老三,一边上工,每天累死累活,还讨不到一句好,现在就不一样了,老三被照顾得好生生的,家里小事两个小的帮忙做了,这不碗都是那两孩子洗的,哪里不舒服了,儿媳妇给我把脉,家里一点红糖水,天天被我儿媳妇泡了给我喝,亲孙子亲儿子给了我什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要不跟大伙说说?”
众人:“……”
这真的不是拉仇恨?
张婆子支支吾吾不肯开口,其他人则道:“这听得我都羡慕了,说起来我家儿子也是个棒槌,儿媳妇倒是挺好的,给我生了孙子不说,还整天忙里往外,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确实比儿子好多了。”
“就是,还是得儿媳妇厚道,姜大夫人挺好的,我腰之前扭了,她给我揉,自己累得出了一身汗,也没多要我一点钱,就两个鸡蛋过去了,还是我不好意思,回头包饺子送了一碗过去。”
“要我说,她这医术也好,我这身体自从生了我家老大,没坐好月子,那是哪哪都不舒服,她给我吃了两天药,我人都精神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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