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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心里觉得不太对,可缪昌允三缄其口,也不好逼问。
等安国公回来后,周氏将缪昌允上门这事仔细将这件事说了,又道:“我没让他见沈凌,不过将他留在府上了,他那样怪不落忍的。”
安国公对周氏的做法没异议,国公府谷不缺接济他的那点东西,可结合他最后的表现,安国公能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仅是出生,他想了想,派人偷偷的跟着缪昌允。
缪昌允在国公府很安分,白天出门去看看帝都有没有合适的活计,黄昏归来,就这样过了两日,他听说沈凌的病渐重,大夫道准备后事的当夜翻来覆去没睡着,翌日买了香烛去了金山寺。
安国公派人跟着他的主要目的是怕多生事端,没成想却知道了这样一个秘密。
“他在佛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道。”安国公盯着他派去的监督缪昌允的护卫道。
“缪公子道,他和他阿娘都知错了,当年不该鬼迷心窍,大伯母明明是为了救凌堂姐而死,却为了得到国公府的庇佑,骗周夫人说是为救她受的重伤。”
安国公心里巨浪滔天,当初并非没有怀疑过真相,毕竟山崩之时,周氏昏迷,车上的沈凌生母,沈凌二伯母,沈凌都是一家人。
可周氏早早认了,他信得过沈凌生父的人品,没成想果真是这样。
周氏回房后就见安国公坐在黑黝黝的屋内,没掌灯,她吓了一跳,吩咐丫鬟点灯,这才发现安国公神色不对。
“你们都下去。”安国公抬头对丫鬟们道。
听到这个吩咐,周氏心里更虚了,仔细回忆这几日她没做什么逾越之事啊,难不成他又要和自己商量沈凌“死”
后的去处。
这件事周氏想清楚了的,国公府的沈凌能死,她做错事得付出代价。但不能毒哑去尼姑庵里,那还不如死了呢,沈凌固然有大错,可终归她的娘救了她一命,没有她的娘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有事和你说。”安国公敲了敲僵硬的后背,直起身说道。
周氏眼皮跳了跳,哀求道:“国公爷,你想想沈凌的生母,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看在她于我有恩的份上,让沈凌去庄子吧。”
安国公敲后背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复杂地望着周氏:“我今天得知一件陈年旧事的真相。”
周氏下意识接道:“什么”
安国公将今日从缪昌允听来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了周氏。
一个字一个字从安国公口里吐出,周氏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后来整个人都懵掉了。
怎,怎么可能是骗她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这,这,”周氏咽了咽口水,堆出笑容道,“国公爷不能骗我啊。”
安国公面对周氏站着,“我没骗你。”
安国公这样说,周氏绝对信他的,他光风磊落,不屑于欺骗他的枕边人。
可表妹骗她,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骗她
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前黑暗。
安国公对周氏虽有不满,可见她这幅大受打击的样子,他劝说道:“也不能只听缪家哥儿的一面之词,也得听听凌姐儿怎么说。”
得到这句话,周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就往外跑了,嘴里还念叨着,“对,对,凌姐儿,这不是真的。”
这几日沈凌“重病缠身,命不久矣”,便没把人锁抱厦。让人给她灌了丧失力气的药,关在卧室里。
不过这药虽让人没什么力气,一碰就倒,对意识没妨碍,本人还是清醒的。
周氏撞开门,冲到沈凌床榻前,不等沈凌反应过来,抓着她肩膀问:“你娘到底是什么死的。”
沈凌做那事前就想清楚是生是死,悉听尊便,可这几日,看着她自己一步一步“死”去,坚定的信念就不那么坚定的,忽然又听周氏这样问,她脸色一变,用力说道:“我生母不是为了救娘没的吗”
沈凌曾想过,临死的时候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周氏,看着他们在她面前震惊,失魂落魄,她想她的心里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满足。看,即使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又如何,还不是照旧被欺骗了这么多年。
可事到临头,却说出了刻在骨子里,没瞒住灵魂的否认。
她还存着希望,不想和她们彻底撕破脸面。
只不过沈凌虽然否认了,可她下意识的震惊和惶恐没能逃过周氏和安国公的眼睛。
她心虚什么呢
她惶恐什么呢
周氏大哭:”原来都是你骗我的,骗我的。”
这些年她每年都要为救了她的表姐吃斋念佛,为了沈凌委屈她的亲生女儿,可原来都是骗局,骗她的。
沈凌见周氏这样,她慌了,去抓周氏的手:“娘,我没骗你,没骗你。”
周氏一把推开沈凌的胳膊,往后一步步退去:“你还想骗我”
沈凌被喂了药,气力尽失,一下子被周氏推到床铺的角落里去。她重新抬起头,就见周氏眼里闪烁着泪花,茫然地望着她。
里面有无措,愤怒,惊讶,伤心,悔过。
沈凌伸长手,想要去牵住周氏的衣角,周氏转过身飞快地跑远了。
三日后,国公府的二姑娘沈凌没了。
她没出嫁,年龄才十五,丧事和夭折办法一样,不能进祖坟,不能停尸,当天夜里装了棺,翌日请风水师傅算好地方,将她入土为安。</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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