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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八岁少年的威严端庄。
可小姑娘瞧见我的那一刻,先是眼睛亮了,花瓣一样的嘴唇向上勾起,情绪反应用她的肢体表达出来,她整个人扑向我:“浔表哥,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没。”
军营里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这几年下来,我都忘了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扑向我时的感觉了,可惜还没来的及怀念,小姑娘便被我娘一手扯开了。
“芝芝,你是个大姑娘了,得注意男女有别,怎么能随便往人身上扑呢。”我娘苦口婆心道。
我心里很是赞同这句话,不过隐隐约约有些不容易觉察的失落。
“可浔表哥不是别人啊。”小姑娘的身体被我娘掣肘,不能靠近我,那双水润润的大眼带着笑一直看着我,发自肺腑地说。
我没附和她,可是我心里清楚,我很想赞同小姑娘这句话。
我虽不是她的亲兄长,可比起那群亲的弟弟妹妹们,她才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是的,我给她的定义是,我的妹妹,得宠得教的妹妹。
小姑娘缠着我讲边境的风俗,我平素话不多,也觉得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十分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兵书,练习武艺,可望着小姑娘那双希冀的眼,我坐在厅堂里,给她讲了一上午的往事。
她不算是好的听众,尽管我讲话的腔调极其平铺直叙,但她的自个儿的情绪实在太饱满,变化也强烈,也不会隐瞒情绪。我说到和同僚相处的趣事,她会笑的乐不可支,说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小姑娘自顾自的就红了眼睛,双眼泛泪。于是我转移话题说了些边关不平事,小姑娘又变得义愤填膺,恨不能化身青天老爷。
这一说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看的出来,小姑娘和我娘是极亲热的,到了用膳的时间,自个儿就在我娘的膳桌上找到了位置,然后还招呼我快坐,甚至还告诉我,我娘这儿的厨子哪道菜最好吃,让我快尝尝。
膳桌上,小姑娘话少了许多,专心用膳,虽然平日里她真不同于一般的世家贵女,可膳桌上,一举一动自然流露出来的举止,倒能瞧的出来小姑娘的教养很好。
用过午膳,小姑娘还想继续听我讲边境,不过这次倒是没缠着我了,只是看着我颇为为难,我有些奇怪,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我:“我会不会耽搁浔表哥太多时间了,浔表哥你有正事要忙吗你要睡午觉吗”
我想,小姑娘果然变成小姑娘了,竟然会心疼起人来了,还懂事不少。
从边关回来,陛下给了我很长的休沐时间,我没什么政务,所以我告诉她我不忙。
小姑娘又高兴起来,我以为接下来她会提出继续让我给她说说边境的要求了,可小姑娘还是没有,她说:“浔表哥那你要好生休息啊。”
原来,小姑娘不是懂事了一点,是很懂事了。
我竟然有些失落,同时,我也有些好奇,这小姑娘性子那么野,她纵使本性不坏,我却也担心变成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如今任性大胆依然还在,可性子里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
我家的小姑娘不是最意气风发的吗,她有显赫的家世,有疼爱她的父母兄弟,模样精致美丽,这样的小姑娘,长大了应该是小太阳。虽然她现在还像是一团明艳的小太阳,可她却会控制自己的温度。
这些年,舅舅舅母到底是怎么教的她
很快,我便明白了,是因为那个叫沈凌的姑娘。我娘告诉我沈凌是沈芝一母同胞只是十一岁前都养在老家的双胞胎姐姐。
当时我便有些不相信,两人不仅模样不相似就罢了,性子也南辕北辙,只是这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与舅家的关系虽好,也没到掺和其家事的地步。
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疼小姑娘罢了。
我在都城待了四个月,西南乱族侵扰当地百姓,我亲自请旨去西南平叛,比起当一个运筹帷幄的文官,我更喜欢战场。
这次走的时候,我是顾将军,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有父母亲朋送行的齐王世子,长街上往来都是人群,有绯红丹朱的朝服,漫漫的人海中,我瞧见了在二楼上红着眼睛的小姑娘。
我赢了。
我受伤了。
我中毒了。
毒性压在我的伤腿处,保住了我的命,却无法救好的我的腿。
我回到帝都,这一次我还是受许多人欢迎的顾将军,只是不能和我的同袍一到骑红马披战甲过朱雀大街了,一辆低调简单的马车将我送回了齐王府。
我娘我爹看着我的右腿,这队大夏尊贵的夫妻难得当着我的面流了泪,我才十九,是个武将,怎么腿就废了呢
尽管我告诉他们我的腿好生治疗,将来走路时或许也有些跛,但并不影响什么的。
他们听了我的安慰表面变得放心,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人心里却是寒风苦雨如刀割的。
这时候,小姑娘又来探望我了,她应该做了心里准备,没在我面前哭,反而竭尽全力的安慰我,甚至拿出膑刑孙膑这样的典故来安慰我。
其实倒也算不得安慰,因为小姑娘的眼睛是发着光的,她是真的相信我能做到。
我有些奇怪,小姑娘到底对我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小姑娘说:“因为你是浔表哥啊。”</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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