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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毛钱两把,三毛钱一把。妹儿来两把吗?”摆摊的大姐人很和气,见杨丽珠问便赶忙热情的回了。
杨丽珠又在手里翻了翻扫帚,开始讲价,“大姐,少点吧,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买一把,你给我算两毛钱,行不行?”
见她砍价大姐脸上的热情退却了些,却还是保持着和气,拿起自己的扫帚就开始展示,“哎哟,妹儿呢,不能少,这都是我自家用的,家公舍得下料,扎实得很,我保管你用两年都不会脱毛毛,还崭新崭新的。”
杨丽珠也不退步,继续砍价,“少点吧,我就是看你是自家做的我才来问的,不然我就上供销社了,那里才一毛五一把呢,比你这个可便宜一半。”
她这么说大姐就不干了,当即就反驳道,“咋能这么说呢,那供销社的能有自家做的好,我这可是一把一把亲手做出来的,用的时间都比供销社的那个长。这样,看妹儿你也诚心,又带着三个娃,我给你算两毛五怎么样?”
见她一直不肯松口,杨丽珠直接使出了杀手锏,“就两毛,你卖不卖吧,不卖我就去别家了。”
杨丽珠说着作势就要走,那大姐见状赶紧喊住了她,“行行行,两毛,给你一把。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讲价的。”
杨丽珠满意了,嘴角翘了翘,压下去后才扭过身来。
杨萍萍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个年代连五分钱也要讲价半天的吗,要知道在他们那个时代可是连路上掉了十块钱都没人会弯腰捡一下的啊。
她觉得惊讶,华向阳倒是习以为常,等他妈买好扫把后,就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
朝朝也在背篓里夸她妈,“妈妈好厉害,妈妈真棒~”
买完了扫帚,杨丽珠带着三个孩子又逛了一圈,从农民们手里买了些他们家自己没种的菜和一个沥饭用的竹编,又给孩子们一人买了一根两分钱的冰棍,便带着他们往布店走去。
往布店的路上,人渐渐少了些,杨萍萍这才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姑姑,不是说不能做生意吗,怎么集市上还有人卖东西啊?”
杨丽珠愣了下,“你这是听谁说的,咱农村没那么严,这些东西又都是农民自家的,菜是自留地种的,扁担簸箕扫把什么的都是自己家编的,家里用不完了拿出来换点钱,再去买些别的需要的东西,也算是一种以物易物,算不得生意。”
杨萍萍下意识就回道,“那我们也可以拿点小玩意来卖呀。”
杨丽珠笑了声,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别想了,咱家哪有东西卖,自留地里那几行菜就够自家吃,你姑爹又不会编篾条,我倒是会做点小衣服,可家里的布票给自家用都不够,哪有闲余的来卖。”
杨萍萍想说她可以做娃娃卖,但话还没出口就咽了回去,做娃娃和做衣服有什么区别,做娃娃除了布料还得要棉花呢,布料都没有,就别说更精贵的棉花了。
杨萍萍郁卒了,想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见侄女垮起着一张小脸,杨丽珠安慰她,“好啦,别想了,姑姑知道你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可这也轮不到你个小娃娃来操心啊,你呀,就和你弟弟妹妹负责好好吃,好好睡,好好读书,好好长大。”
“朝朝不用读书。”杨丽珠刚说完,背后的小家伙就拆了她的台。
她一噎,没好气道,“你只是现在不读书,等你长到哥哥这么大还不是要读书。”
朝朝嘟起了嘴巴,惆怅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老冰棍,嗷呜一口就啃了下去。
管那么多,反正现在朝朝不用读书就是了。
布店是和百货商店、供销社在一条路上的,要到布店就要经过百货商店。
农村镇上的百货商店不比城里的,它就是名头叫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农村人赶时髦,嫌杂货铺不好听,也就改叫了百货商店。
路过百货商店的时候,朝朝被一个橡皮制的娃娃吸引了,唰的一下就从背篓里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娃娃开心道,“妈妈,小侄儿!”
“那不是小侄儿,是玩具娃娃。”杨丽珠偏头看了眼,正准备回答,一旁的华向阳就先回了妹妹。
朝朝歪了歪头,眼里有些茫然,“可是他和小侄儿很像,和钧哥哥的小蚱、小蜻不一样啊。”
“那是不一样的玩具,钧哥哥的小蚱和小蜻,还有他送给你的小兔都是用草编的,这个是用橡皮做的。”华向阳耐心的解释着。
“橡皮是什么?是橡皮像小侄儿吗?”朝朝更加茫然了。
华向阳也有些被问住,支吾着道,“橡皮就是做玩具和做很多东西的,哥哥也不知道。等我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朝朝有些失望。
杨萍萍见状,便道,“朝朝是想要娃娃吗?”
“想!”朝朝脱口而出,随即又犹豫道,“还是不想吧,玩具都很贵的。”
钧哥哥说城里的玩具一个可以抵朝朝和哥哥一年的肉肉,特别特别贵。
朝朝想吃肉肉,可以不玩玩具。
杨丽珠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有些酸涩,家里三个孩子长这么大都没有个像样的玩具,唯一的一个玩具还是裴明钧前些天送给朝朝的一个草编兔子。
她喉头滚动了下,问身后的女儿,“朝朝想进去看看吗?”
朝朝抿着小嘴摇了摇头,“不想,贵,不要。”</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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