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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华也没和他争,又重新坐了回去。
阳阳走到桌子边,爬到板凳上,抱起水壶倒了两杯水,也没先自己喝,滑下板凳,端起其中一杯就向李光华走了过来,“老师,您喝点水。”
李光华接过,笑着道了声谢,
阳阳腼腆的笑了笑,挠了挠小脸,这才回到桌边,抱起自己那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等他喝完,和李光华招呼了一声,准备上楼时,李光华才犹豫着叫住了他。
“阳阳,过来坐坐,老师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阳阳不明所以,眨了眨眼,便听话的走了过去,在李光华旁边坐下。
他坐姿乖巧,就像是在课堂上一样,双手搭在腿上,腰背挺得直直的,脑袋半垂,一副‘我准备好了,你审问吧’的样子。
看得李光华都忍不住轻笑了声,杂乱的心绪也轻松了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安抚道,“放松点,就是平常聊聊天,又不是要考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阳阳嗯了一声,稍稍放松了肩膀,仰起头望着她笑了笑。
李光华这才发现,他们兄妹两的眼睛十分相像,都是圆圆的杏眼,只不过阳阳因为年长一些,五官也长开了不少,眼尾拉得长,所以看着就没有朝朝那么圆。
抬头,李光华目光扫过那张照片,这么一看,感觉阳阳的眼睛比朝朝的更像师娘。
定了定神,她斟酌着开口,“阳阳家以前搬过家吗,祖上就是大石村的吗?爸爸妈妈平日里有没有跟你们说起过啊。”
华向阳有些懵,他还以为老师要聊什么呢,居然是聊他祖上的事,这就有些超出他的知识范畴了,于是他摇了摇头,老实道,“我们从老屋搬到过现在这里,祖上是哪里的我也不知道,家谱在奶奶家,爸爸妈妈也没说起过。”
李光华梗了下,想了想又问,“阳阳说的老屋就是祖屋吗,我家访的时候看很多孩子家还都住的那种房子,也没个窗户,天气一不好,就黑黢黢的,不点煤油灯都看不到路。”
华向阳点点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和李光华聊着家常,“我们家也有那种老屋,不过我们以前不住,是爷爷奶奶和小叔住,奶奶说那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要住一家之主,爷爷是一家之主,所以就他们住。”
“我和爸爸妈妈就住祖奶奶留给爸爸的房子,那个房子很大,比老屋漂亮,有大窗户,也不黑,就是后来朝朝出生了,小叔娶了婶婶后,奶奶他们就不想住老屋了,也跟着住了进来,分家时,还把房子抢走了,不过端午节的时候她又还给了我们,说是祖奶奶特意留给爸爸的。但是妈妈已经不想搬回去了,就把房子卖了,修我们自己的房子。”
孩子的条理很清晰,也没什么忌讳,一五一十的就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了李光华听,可李光华却越听心里越沉。
孩子说他们家有老屋,是从爷爷的爷爷那里传下来的,那就说明他们家是土生土长的大石村人,没有在战乱的时候搬家或者流亡。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一直处于相对稳定的环境,这样的情况下,除非周围的人全都换了一波,不然如果有人突然捡了个孩子回家,那势必会有风声传出。
而在农村,只要有一点风声,流言就会遍地开花,而且这也没过去多少年,华青家还时不时的会上演一出恩怨纠葛,这样的情形下,大家只会将这个流言越传越久,越传越广,传到人尽皆知。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连她融入人民内部,和所有婶婶婆婆打成一片的情报好手宋雪莲同志都没听说过这个消息。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国人绝大多数都很重视血脉,不管平日里怎么样,甚至有所偏爱,到了关键时刻自己的祖产也是不会留给一个外人的,大多数还会选择传儿不传女——可听阳阳的话,华青的奶奶还给他留了一套房子,甚至比祖屋都好,还越过了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用封建一点的思想来说,这根本就是正宗长子长孙的待遇嘛。
李光华兀自分析了一波,却越来越灰心,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华青有爹有妈,是捡到的可能性很小。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把正延伸的给老师将他们村情况的华向阳弄得一头雾水,偏过头,迷茫的看着她,“老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李光华连忙回神,摇摇头,“没有没有,老师就是突然想到了别的村的情况。你继续说,大石村的名头怎么来的来着?”
华向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才又继续给她摆他从村里老人们那里听到的一些关于大石村的传说。
等他讲完,李光华又顺着和他聊了一会儿,见孩子打了个哈欠,便停下了这场名为聊天,实为打探消息的对话。
“看你也困了,老师就不打扰你了,上去睡觉吧,睡醒了下午我带你们去书店,去买《十万个为什么》。”
“好,朝朝肯定很喜欢~”
阳阳笑眯眯的应了声,便摇晃着往楼梯走去,踏上第一个台阶时,身后又响起了李光华的声音,“对了,老师还差点忘了问,阳阳觉得你爸爸和师奶奶长得像吗?”
华向阳迷惑不解,转身看向李光华,“老师不是见过我爸爸吗?”
李光华也不慌,镇定道,“老师是想考考你,看你能不能分辨,毕竟人脸识别也是一种空间构造力。”</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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