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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潜望了眼那虎贲营校尉,又命道:“你先在厅中等候。”
叶潜昔日曾任虎贲营中郎将,这个校尉乃是他昔年旧部,此时听得他的命令,自然连忙上前称是。当下锦绣带着御医匆忙前往为小侯爷阿狸检查,叶潜握着朝阳公主的手,紧随其后向后院走去。
叶潜和朝阳公主二人来到屋外之时,御医已经开始为阿狸诊脉。此时阿狸已经熟睡,锦绣从旁温柔地侍奉,一把胡子的老御医捏着阿狸的脉门之处闭目不言。
朝阳公主从屋外见到此番情景,却是分外煎熬:“潜,刚才他在厅中时精神极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便睡下了,该不会是?”
叶潜抿唇,皱眉凝视着屋内,他心中何尝不是忐忑难安。皇宫之中,身染恶疾生死未卜的是他的亲外甥,他姐姐唯一的凭仗,房间之内极可能也会传染恶疾的孩儿是他才认回没多久的亲生儿子,是这个此生唯一牵动他心神的女人为他生下的骨血。
叶潜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朝阳公主的手,温声道:“朝阳,不要担心,阿狸不会有事的。”
朝阳公主却是听不进去这个了,她望眼欲穿地盯着那老御医的神情,仿佛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蛛丝马迹,可是那老御医却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就在此时,忽然,那老御医眉头皱了下。
朝阳公主见此,顿时瞪大双目,担忧地望着老御医。
叶潜也是面上一紧,浓眉皱起,握着朝阳公主的手也禁不住用了几分力气。
谁知道这老御医却睁开双眼,放开阿狸的手,站了起来。一旁的锦绣连忙就要将阿狸的手放回锦被之中,就在此时,阿狸的手却动了动,醒了。
他掀开锦被,懵懂着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朝阳公主见他那稚嫩的小模样,顿时几乎落下泪来,再也忍不住,疾步进去,上前抱住儿子在怀。
阿狸越发不解,怎么一觉醒来,就这么闷闷地被母亲抱在怀中呢。
叶潜迎着从屋内走出的老御医,盯着他沉声询问:“如何?”
老御医原本边走边沉思着什么,猛地听到这大司马一声询问,再抬目望去却见当朝大司马正目光如电地盯着自己,猛地一惊,不过好在他也是历经风雨的人,很快明白过来,忙拱手道:“大司马请放心,从目前来看,小侯爷并无大碍。”
叶潜挑眉,冷问:“目前并无大碍?”意思难道是以后会有什么吗?
老御医为难地沉吟片刻,只好道:“若真是那恶疾,总会潜伏三至五日,方能看出。”
这话一出,一旁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众位侍女都禁不住将心重新提起。屋内的朝阳公主,更是恐惧地将怀中的阿狸抱得更紧。
叶潜低首望着紧抱着阿狸的朝阳公主半响,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安慰地轻轻抚了下她削瘦的肩。
可是原本抱着阿狸一言不发的朝阳公主,却猛地被惊了下,抬头望向叶潜。
忆起这一切的发生,她眸中开始染上了怨意,恨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带着阿狸进宫?阿狸已经许久不曾进宫了,为什么你要带着他进宫?”
叶潜无言,这确实是他带去的。
朝阳公主越想越怨,指着叶潜道:“叶潜,如果不是你,阿狸就不会去见煦儿,此时便不必提心吊胆!我真后悔让阿狸认你,你作为父亲,难道为自己的儿子带来的便是这些吗?”
浓重的担忧和无处发泄的怨愤让她气急败坏,她禁不住哽咽了下,怒声道:“你现在就滚,我不想看到你!”
叶潜面目萧瑟,嘶哑地点头道:“是,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阿狸从朝阳公主背后钻出,他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刚才的话可是听到了,他赶紧上前喊道:“母亲,你不要怪父亲,是我非要进宫去见煦儿的,不能怪他!”
朝阳公主怒极,命令阿狸道:“你闭嘴!”
阿狸被吓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光着脚丫子下了床,上前抱着叶潜的大腿,大声嚷道:“我不让父亲走,要走我和他一起走!”
朝阳公主见此,心痛不已,颤声道:“好,那你们一起滚吧!”
叶潜低声命道:“阿狸,不许胡闹,快回去躺着!”
阿狸望望父亲,再望望母亲,最后宣布道:“我要父亲陪着我睡!”
叶潜为难地皱眉,放软了声音小声哀求朝阳公主道:“朝阳,不要生气了,御医说要观察三五天,你我还是以阿狸为重。”
朝阳公主刚才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如今被阿狸这么一嚷,又听叶潜那么说,静下心来,何尝不知自己刚才不过是迁怒叶潜。可是刚发过怒火的她,这辈子还未曾向人低头道歉,当下面上便有些红,扭过脸去,凉声道:“你们父子既要好,便一起留在这里好了,本宫自己离开!”
叶潜忙拉住她的手:“别走,阿狸也想让母亲陪着睡。”说着,他忙以眼神示意阿狸。
阿狸见此,嘿嘿笑了下,赶紧跑过去装乖,往朝阳公主怀中钻。
朝阳公主绷着脸,冷眼看着这父子,不过倒是没要再走。
阿狸扭着身子,一手拉一个:“我要父亲和母亲一起陪我睡!”
就在他宣布这个美好的愿望之际,便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侍女便来报,原来是宫中的太监前来,请大司马速速进宫一趟。</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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