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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公主顺势倒在他怀中靠着,回想白日之事,不禁叹道:“万幸。”
叶潜点头,大手轻轻捏着朝阳公主的手腕,眸中深晦:“此事来龙去脉,本就查无可查,既然煦儿已经恢复,那便只能再不提起。”
朝阳公主点头道:“你说得极是。”
叶潜低头,望着倚靠在自己胸膛的女子,苦笑道:“朝阳,你愿意嫁我,我心里很高兴,可是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却犹如怀抱金砖行走于闹市之中,心中竟然颇多忐忑,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护你不周。”
朝阳公主抿唇笑了下,抬手把玩着他的衣襟,柔声道:“潜,我既在皇弟面前允嫁,从此后便与你祸福相依同舟共济了。虽说如今皇上性情难测,可是他到底会顾虑到我,而你又是于他有用的,定然不会轻易舍弃。”
叶潜点头:“以今日情景来看,你说得极对。”
朝阳公主轻叹:“但是你也需知,福无常在,世事多变,昨日成就你叶家之因,它日或许成就灭门之果。”
叶潜深吸一口气,将她整个揽在怀中:“朝阳,我明白。”他手指动了下,忽想起一事道:“平西候对你,倒是极为恭敬。”
朝阳公主挑眉:“那是自然。”
叶潜抿唇,低声道:“以后可否和他疏远一些?”
朝阳公主开始之时尚且不解,抬眸望他,却见他眸中深意,恍然明白,低头沉思片刻,这才道:“好。”
叶潜抚弄着怀中女子柔软低凉的秀发,柔声道:“他性子豪爽,心思却是极为细腻,想来也能明白其中缘由,并不会怪你。”
朝阳公主点头道:“这个你倒是放心。”说着这时,便想起叶潜膝下三个义子,不由绽唇笑了下,面上微带着几分调皮道:“你那长子叶起,看着倒是和你年少之时颇为相似,莫非根本不是什么义子,而是哪个女人为你偷偷生的?”
叶潜闻言,双眸陡然睁大,随即不免觉得好笑:“他不过小我十余岁罢了,怎么可能!”
朝阳公主娇哼一声:“谁说十几岁便生不出儿子呢?”
叶潜闻言,虽然心知她是故意说说罢了,但还是俯首到她耳根,咬牙道:“我十几岁之时,心中别无牵挂,唯独每日每夜里都记挂着你,你怎可如此说我?”他轻轻咬了下她白皙圆润的耳垂,又道:“你当日在温浴之中勾引于我,我那时候懵懂无知之态,你又不是不知。”
朝阳公主两颊犹如染了晚霞,双眸氤氲如同秋水,小声道:“我不过是觉得有些相似罢了,值得你说这么多。”
叶潜眉毛忽地一动,审视着怀中女子,低声道:“起儿,也是你的儿子。”
朝阳公主尚且不明白,点头道:“既是你的义子,我们成亲后,那自然归于我名下。”她话说到这里,忽然明白,瞬间抬眸扫过去,却见叶潜脸色极其不好地盯着自己看。
朝阳公主眉目染上薄怒,斥道:“你这人,未免想得太多了!难道我会是那种人?”
叶潜抿唇,原想说依你昔日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可能,不过他还是忍下,息事宁人地道:“自然不是,我不过说笑罢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打定主意,以后要让她少和叶起接触。
他娶的这个女子,注定是让人不放心的。
这一年的秋天,年仅二十四岁的当朝大司马叶潜,尚二嫁之后寡居的朝阳公主。朝阳公主之子安庆侯阿狸改姓叶,并改名为缙,入叶家宗谱。
其后十三年,大司马叶潜数次率兵征战北狄,皆无功无过而返,叶家上下,再无封赏,连同叶潜麾下诸将领,也都毫无功勋。一时之间,诸将颇多怨言,渐渐改投平西候门下。
平西候年少有为,数次征战之间,有胜有和,但倒是从未败仗,皇上因此而越发喜他,每每多加封赏,甚至连他年幼的儿子也都各自封了侯位。
渐渐的,朝中局势,平西候竟然能和大司马分庭抗礼。叶家也因此风光大减,远不如前。皇后叶长云自从太子大病之后,渐渐不理后宫之事,每日里便在佛堂之中吃斋念佛,祈求麟儿平安一世。
后宫之中,渐渐多了许多新面孔,也有妃嫔为皇帝生下更多儿女。雅妃依然宠冠后宫,可是因她一来势单力薄无外家扶持,二来天生哑人且不喜与人争强,倒是无人嫉恨于她。
这一日,早朝完毕,赵彘正在后宫询问太子煦儿和安庆侯阿狸的功课,谁知忽地传来边关急报。
赵彘打开一看,眉目深沉,冷笑一声道:“这是北人欺我大炎无人吗?”
一旁阿狸听到这话,赶紧跑过来问:“皇舅舅,莫不是要打仗了?”
赵彘望着这个外甥,点头道:“是。”
阿狸一听,马上道:“皇帝舅舅,让我为你打仗去吧!”
赵彘闻言大笑,望着自己刚及弱冠的外甥道:“你怎么打仗?”
阿狸很是自得:“我的父亲教了我骑射,还教了我兵法。”
赵彘:“还有呢?”
阿狸不满:“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煦儿从一旁凑过来,温声道:“阿狸,你虽熟读兵书,倒是到底没有实战经验,打仗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他自从大病一场后,这些年来性情越发温顺柔和,做事乖巧,读书也极为上进,颇得自己的父皇赞扬。
赵彘当下听了煦儿这话,颇为满意道:“煦儿到底是哥哥,不像阿狸这般莽撞。”</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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