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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少说两句。”
胡汉低哼了一声,用脚踢了踢铁栅栏。
“快开门。”
王秀莲瞪了胡汉一眼后,板着脸将铁锁打开。
胡小山先拉开铁门走了进去,留下胡汉和周于峰杵在门口。
“那个于峰啊,你在这等一等啊,我进去给你拿。”
胡汉回头跟周于峰笑着说了句后,才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胡伯,在帮我拿五斤的肉票吧。”
周于峰大喊了一句。
“那个...我去看看吧,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胡汉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拉着王秀莲走进了屋里。
周于峰安静地站在门口,刚开始还听到屋里的王秀莲大叫了一声,但很快又没了声音。
10分钟左右后,木门吱吱吱地被推开,探出一个地海的头来。
又打开铁栅栏,胡汉走了出来。
“于峰啊,这是500元和二斤肉票,家里实在是拿不出5斤的肉票来啊。”
胡汉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钱,递给了周于峰。
83年的时候,80版的百元还没有发行,最大面额还是10元的大团结,紧紧握着厚厚的一叠钱,周于峰开始数了起来。
第0007章 你不进来睡吗?
认真地数了两遍后,周于峰紧锁着眉头看向了胡汉:“四百九,还少十块!”
“啊?是吗?那估计是你婶数错了,于峰,还有一件事,伯伯要跟你说一下...”
“胡伯,先把那十块钱拿给我吧。”
周于峰冷冷地说道。
“你这孩子,十块钱至于...”
“至于!我连一份正式工作都没有,怎么?胡伯要是能把我安排到临水钢厂里,这500块钱我不要也罢。”
说着,周于峰已经把这钱递了过来,不过攥得很紧,哪怕是胡汉伸手去抢,也是拿不走的。
“好吧,那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给你拿。”
胡汉嘟囔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回了屋子。
片刻后,胡汉就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五块的。
“给你,家里的钱都给你小子了。”
周于峰接过钱,压在之前的那一沓钱上,紧紧地攥着。
“于峰啊,有些事,伯伯该教你几句。”
胡汉搂住了周于峰的肩膀,说了起来。
“凡事你要向前看,你父母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也应该学着长大了,要多承担一些责任,多为你弟妹考虑,你说大伯说得对不对?”
“嗯。”
周于峰点了点头,看着胡汉认真说道:
“胡伯,我知道了,我父母这事,我也不打算再去厂里闹了,我也真的累了,以后找个零工,把弟妹都从学校供读出来就行了。”
“诶,这就对了!就是应该这样!”
胡汉咧嘴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那胡伯,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又说了一句后,周于峰从楼梯下走去。
“于峰,我送送你。”
“不用了,楼道里黑,怕把你摔着。”
周于峰的话飘荡在楼道里,漆黑的一片,已经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胡汉撇了撇嘴后,从屋里钻了进去,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
周于峰一路小跑着,借着月光,跑在黑暗的道路上。
慢慢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伸出手背擦了下后,发现湿漉漉的一片。
“是眼泪吗?”
周于峰停下了脚步,正前方就是这里有名的秋水河,站在堤坝上面,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此刻心的那里揪心般的疼,刚刚一口一口大伯地叫着,真是快要了周于峰的命。
有一个片刻,他差点绷不住,想要几拳打在那张满是肥肉的脸上。
但还好,终于是忍住了,但这种屈辱,压得周于峰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刚的眼泪,是因为心疼父母!
“老子让你血债血偿!”
周于峰冲着河水,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声音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不敢有过多的停歇,现在这个年代安全性与2020年比起来差太远了,更何况裤兜还攥着500元的巨款。
一路狂奔,路过集市的时候,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汉还没有收摊回去,甘草绑着的柱子上还插着最后一根冰糖葫芦。
今天好像是蒋小朵的生日?
周于峰停下脚步,向着老汉那里走了过去。
“冰糖葫芦怎么卖啊?”
“五毛!”
“撕...”
周于峰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正是零食缺乏的年代,以至于冰糖葫芦这样的东西卖得出奇的贵,5毛钱都够给周于娜他们买一沓子信纸了。
“最后一根,便宜点,4毛。”
“你这年轻人。”
老汉咧嘴一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年轻人搞价的,这个年代虽说物质不是很缺乏了,但种类单一,很多吃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
“那你拿上吧,4毛就4毛。”
周于峰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也没有将那厚厚的一叠钱从口袋里拿出来,就在兜里抽出两个两毛的后,递给了老汉。
胡汉这老货,给自己的这五百有零有整,必然是想演自己真的没钱的戏码来哭穷。</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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