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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l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乔辛,眼神里有点迫切:“你这曲子从哪儿听来的?”
乔辛奇怪看了一下Joel的表情说:“这……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学的第一首钢琴曲,有点简单,我……其实也很多年没弹了,不足入耳。”乔辛说完觉得对方的表情太尴尬了,只好自己牵了牵嘴角。
“不,弹得很好,只是这乐谱你妈妈怎么知道的?”Joel脸上的期待一点都没有隐藏,这个表情出现在这个音乐大牛脸上,乔辛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小时候我常常听妈妈弹。”
Joel没说话了,只是盯着乔辛的脸一动不动,那眼神让乔辛心里发毛。被打量了一会儿,气氛实在尴尬,乔辛尴尬的笑笑,“Joel老师,您进来坐,我给您倒杯水。”乔辛说完就急急的转身。
“YoYo,你叫什么?”Joel终于开口了,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有一些颤抖。
“啊?我……我叫乔辛。”
“乔辛!”Joel轻轻的念了一遍,用手扶着钢琴。“你……你,母亲是辛玲?”
乔辛默默的看着他,隐隐觉得似乎他认识母亲,只是点了点头,“嗯。”
“她现在在B市吗?”Joel似乎有点激动。
乔辛摇了摇头,“我母亲几年前就去世了。”
“什么?她去世了?怎么会?”Joel语气颤抖,似乎有点不信。
乔辛只是神色冷冷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Joel看着乔辛的表情,也觉得自己的话很失礼,但是内心失去已久的澎湃却更加汹涌,“你,……那你,父亲呢?”
乔辛冷眼看着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父亲对吗?阿玲,我对不起你!”Joel身体摇晃了几下,痛苦的靠在钢琴上。
但是乔辛并没有扶他,站在那里没有动,这冲击太大。
“我也姓乔,我叫乔陆生。”Joel靠在钢琴上看着乔辛,自己的女儿。
乔辛没有动,脸上也没有什么神色,也许这父亲二字离她太远,此刻完全没有真实的感觉。
“你一定有从你母亲那里听过我的事吧,毕竟你姓乔。”
乔辛好像赌气似得开口:“不,我一直都是随母姓,乔,是我自己后来随便取的。”
Joel看了一眼乔辛,闭眼痛苦的说:“我们的故事你一定听过一个版本,不过,我想你应该听听我的版本。”
乔辛沉默着没有说话。
“从名字你就能听出来,我是台湾人,但是在大陆出生,后来随父母一起回了台湾,因为母亲是大陆人,有大陆情缘,所以我后来来大陆读书,读书期间认识了你母亲,那时候我们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又都喜欢钢琴,于是情投意合,就在一起了。本来,故事其实很美满顺遂的,我们说定毕业以后就结婚。只是,天不遂人愿,94年两岸发生了一件大事件,千岛湖事件,你应该不知道,你是之后一年出生的。那是一起在浙江千岛湖发生的恶性事件,24位台湾旅客在船舱内被烧死。这24位台湾人,其中有三个是我父家亲戚,这样的情况,再加上一些阴谋论者,台湾“陆委会”宣布暂时停止两岸文教交流活动,我的家人随即立马把我带回台湾,走的太过匆忙,甚至连声道别都没说。”
乔辛彻底沉默了,她实在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
“之后,我也辗转打听着她的下落,只是她好像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我想,我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她一定恨死我了,所以故意切断联系不想再看到我这个负心汉。但是今天看到你,我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亏欠她太多了!本想,此生再遇到她,我一定亲口说声对不起,只是没想到,这次,是她先走,也没有打招呼,我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
Joel说完了已经老泪纵横,看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乔辛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他是父亲的事实,想安慰两句,又不知从何开口,看他那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乔辛走过去,扶着他到钢琴凳上坐了。
“其实,她给我起的名字叫——辛乔。可见,她,并没有忘了您。”乔辛轻轻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安慰的力量这么重。
Joel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两人都各有所思的沉默:“你母亲是怎么过世的?”
“她……”乔辛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又是个很长的故事,在故事里母亲受了那么多委屈,此刻说给他听,那必然又是一场纠结,叶曼琴未死,顾氏一如既往的如日中天,这些难保不会刺激他敏感的神经。并且如果非要归根结底,那似乎都是因为母亲未婚生女,容易招惹是非,这罪魁祸首。哎!乔辛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Joel扔了纸巾,抬头看她。
“我母亲……生前,身体也不太好。”乔辛嗫喏了一句,手机适时地响起,乔辛松了口气,急忙接起来。是林月的电话,乔辛都忘了,今晚已经安排了吃饭。
乔辛挂了电话,“J……Joel老师,我婆婆准备了晚饭,您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Joel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如果是别的事,他一定推了,现在说起来也是他的亲家,“去,你母亲没来得及做的事,我来帮她做。”
乔辛眨眨眼,林月今天晚上有够晕的了,师生加亲家,今晚上又是忆苦思甜,不知道越泽会不会回去。 </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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