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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疑惑间,殿外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身穿统一青色会服的十四名姑娘鱼贯而入。有的手抱琵琶,有的持古琴,还有如竹笛、萧、排铃、二胡、南堂鼓等各种乐器。
姑娘们的出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许多都在从中找寻着自家女儿在哪里。
秦楚歌与卫瑜两人领头,身后姑娘们顺成两列,来到堂前,齐齐福身拜礼,声音清脆悦耳。
起身后,卫瑜向众人点了下头,示意排列成半弧形,坐下调整好手中乐器。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卫瑜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长长的细条,模样像剑,却在四周缠了水红色的绣带,柔韧可弯。
纤臂缓缓抬起,绣棒端处轻点坐于古琴后的秦楚歌与杜珂。二人随即同时指落,一串铿锵有力的音符灌入人耳,让人措手不及地心中一颤。
伴随着琴音,卫瑜莲足后移,腰身下附成优美的弧线,绣棒又移到了南堂鼓处。
“咚——咚——咚——”绣棒一点一点地打着节拍,鼓点跟着声声和来,逐渐融入了琴音中。
声如远古沉钟,低低撞入人心。
绣棒扫快,鼓点声愈加急凑,好似万马奔腾而来,旌旗展,铁甲寒,踏尘迎敌男儿汉。
两把古琴时而齐鸣,时而对峙,音色交替流转,将人带进了对战激烈的战场,热血沸腾,群情激昂。
此时卫瑜手中的绣棒仿佛化身为一把利剑,配合着节奏上挑、平摊、下滑,身形柔软却英姿飒爽,一套剑舞利落优美,结束时微挑带头又指向了沈画衣的位置。
琴声熄,萧声悠扬而起,从深谷传来,低低诉诉。温柔婉转,抚平了方才的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众人激荡的心绪得到了涤清,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排铃叮铃叮铃声响,如清泉拍岸,洗去了战争的血腥,春风拂面,万物复苏。
腰肢舒展,轻巧地旋转。洗去一身戎装,又变成了阳春三月的水乡少女,在溪边戏水,天真烂漫,没有硝烟,一片和乐。
绣棒引导着各个乐器的响落,层层叠伏,配合默契。
行至曲末,众人齐奏,声调庄重华贵,如歌颂国泰民安,万世昌盛。奏乐姑娘们面带笑意,时而对视交流,时而垂眸聆听,在卫瑜的指引下,共同完成了这一曲盛歌。
曲歇,绣棒缓缓放于身侧。剧烈的舞蹈和指挥使卫瑜体力和精神都消耗很大,静静地轻喘了片刻,方才微笑着抬头,双臂于两侧轻抬。身后的姑娘们随之起身,一起走近殿前,款款福身谢礼。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点头赞叹不已,不少人还沉浸在方才的乐曲声中久久回味。
靖嘉帝鼓掌感慨道:“此曲荡气回肠,如此配合实为人间少有啊!阿瑜,可有名字?”
“回陛下,此曲是我和阿珂闲暇时所做,原本是让文会姑娘们一起奏来玩儿的,并无正式的名字。”卫瑜回道,“若陛下不嫌弃,可否赐名?”
“好啊!此曲经历了战歌、曼曲、盛音,变奏自然而分明,大气磅礴,不如…就叫《盛平调》吧!”
“谢陛下赐名。”姑娘们齐齐拜谢。
太后看后十分的高兴,笑着道:“这就是皇后口中的惊喜吗?当真惊喜!”
“还不止这些呢母后,待您慢慢看。”皇后欺身对太后道。
卫瑜一行人退下,纷纷落座各府的席位中。
二皇子王轶之挺胸站了出来,先是向首位颔首致意,而后轻咳了一声,朗声道:“今晚君臣于隆庆殿同庆新年,是个难得的好日子!”目光扫了卫瑜,见她点了点头,又接着道,“方才德雅文会的所有成员们首先演奏了《盛平调》,接下来由会长——绥远侯秦姑娘为诸位带来剑舞《边塞行》,还请拭目…拭目以待!”
王轶之第一次这般说话,浑身都不自在。回到座位后又余光看去,卫瑜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沁华公主自德雅文会的成员们鱼贯而入时就红了眼睛,听着齐奏的《盛平调》心里五味杂陈。原本…原本她也应是其中的一员,向众人展示自己的优秀琴艺的!
抬头时,又适逢皇后看来,眼中满是失望和责意。她想开口解释,又不敢说出真相,心中更是委屈。
如今看着换了火红外衣的秦楚歌英气逼人地重新走上来,神色骄傲地扫过她,似乎带着嘲讽,不由低下头去拿起茶杯,手微微颤抖着。
在秦楚歌身后,跟着一藏青劲装少年,年纪约十五六,面容稚嫩。
东陵殊见到少年微微一怔,黑眸中透着恍惚,思绪似乎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二人提剑肃立。
府中有乐婢奏起乐来,二人面对面出招。如行云流水,天马星河,翩然惊鸿。一行一动间进退自如,身姿优美,招式苍劲。
你攻我守,躬身送招,后转翻旋。
秦楚歌本身有武功底子,舞起剑来更利落到位。而那少年虽年纪不大,却下盘稳健,灵活聪敏,显然也是习武多年。
最后一招挥落,二人收剑,上前行礼。
靖嘉帝拍手道:“不愧是将门虎女!秦姑娘颇有绥远侯的风采啊!”
“谢陛下!”
在下列坐着的绥远侯此时也赶紧起身拜道:“陛下谬赞了,臣就这一个女儿,平时惯的很了些。”
“这位小少年是?”</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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