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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恒沉声道:“言双凤,你最好不要再胡搅蛮缠。”
言双凤敛了笑,慢条斯理道:“要不是方侍郎巴巴地跑到我跟前来碍眼,我胡搅蛮缠谁去?你自己先犯贱,就别怪人家打你的脸。”
方守恒的脸色开始难看。
夫妻一场,他当然知道言双凤的脾性,而婚后,两个人偶尔言差语错,也常常地斗嘴。
可言双凤嘴上虽厉害,却极少如今日这样,针锋相对,图穷匕见,不伤不休,毫不留情似的。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从屋内跑了出来,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形,女孩子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两步。
还是曹宜先看见了,唤道:“蓉儿!”
蓉姐儿被他叫了声,微微一震,言双凤跟着回头看见,忙道:“你怎么出来了?”声音却突然变得很温柔。
小姑娘这才跑到她跟前,小声道:“二姨娘,我娘亲说,说叫你进去……”
言双凤一听,再也不理会院中众人,赶紧往屋内走去,那边曹宜见状便走到蓉姐儿身旁,回头看了看,却见虹儿早不在原地了。
曹宜想问,又按捺住,只拉住小姑娘的手,把她的衣袖往上撸了撸,果然就看到手臂上有没褪的青紫痕迹。
曹宜一惊之下,心情复杂,把蓉儿的衣袖放下,半晌问:“你娘亲……如何了?”
蓉儿低着头道:“先前喝了药,睡了会儿,听见外头的动静又醒了。”
那边曹夫人因为给言双凤那几句话误导,实在分不清方守恒到底是不是为她而来,保险起见,只好先悄悄地让家奴们都退了,看现场的情形,自己也不适宜再留,就跟儿子交代了几句,先也去了。
苍鹭见事情暂时平息,本想先离开,可是见方守恒还在,他就不动声色地往檐下一站。
方守恒被言双凤那几句,弄得心里大为不自在,觉着自己今日实在是多此一举。
正想着不如离去,屋内如意出来,瞪着他道:“大娘子有请。”
曹宜拉着蓉儿,同方守恒一起进了房中。
里间,言双凤坐在床边,言如锦半靠在床壁上,脸白如纸,气色极是不好。
她的容貌跟言双凤的艳丽不同,是偏婉约柔静的,因为生病,内忧外患,如今更比先前瘦弱了好些,嘴唇上都没有多少血色。
言双凤看不得这般情形,眼中早泪汪汪的,跟方才在外头怼天怼地的样子判若两人。
曹宜想上前,又怕还挨巴掌,躲在蓉儿身后蹭到床边,看着妻子问:“好些了么?”
言双凤不愿意跟他靠近,起身退到床尾,又转身飞快地擦泪。
方守恒看在眼中,心情极是复杂。
此时言如锦转头看向曹宜:“不碍事,凤儿脾气不好,可都是为了我的病才……咳,得罪了府里,千万……”看着他脸上的印记,又一阵咳嗽。
蓉儿赶忙给母亲捶背,曹宜安慰道:“何必说这些呢,都是自家人。我自然清楚。”
言如锦又抬头:“方大人,请恕我不能行礼了。”
方守恒只点点头示意。言如锦又看言双凤,气若游丝地唤道:“凤儿。”
言双凤的嘴角撇了撇,不情不愿地走前两步,向着方守恒屈膝行礼:“我之前口没遮拦,多有得罪,想来方侍郎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这种小人女子计较。”
她虽是道歉,却是丝毫真心都无,仗着背对着言如锦,看方守恒的时候,脸上竟是一副有恃无恐地不屑之态。
方守恒默然无语:“不需要。”
言双凤冷笑,嘴里却鬼扯道:“我就知道方大人胸襟宽广,这才是大人君子会有的气概……”她回身之时,却又换了一副雨过天晴地笑:“姐姐你看吧?就说了你不用操心这些。”
言如锦却没给她骗过去,轻轻地叹了声:“方大人,请外头坐着喝一杯茶吧。等我好些了自当亲自致歉、道谢。”
言双凤眉头一皱,想说话又没出声。
方守恒二话不说,只道:“保重。”转身出门。
他来到外间,脚步却放得很慢,果然不多时,身后是言双凤的声音:“姓方的。”
方守恒站住。
言双凤走前几步,端详着问:“你今日是来看热闹的?”
方守恒转开脸:“我没有这种爱好。”
“那,真的是来看人的?”言双凤笑,又是故意要让他不适的语气。
方守恒不愿落入她的套中,只道:“你上京自是为了你姐姐好,那就收敛些,别再叫她难做。”
言双凤脸色一沉:“到底改不了这说教的习气,你有功夫在这里教我,姐姐落难无路可走的时候,你在哪儿?”
方守恒眉峰动了动,欲言又止:“我不需要跟你交代。”
言双凤道:“我稀罕么?你爱跟谁交代就跟谁去,只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劳烦你以后别到我跟前!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方守恒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看向她:“你以为我愿意来,是曹宜请我,若不是你在这里大闹,咱们也不至于碰面。”
言双凤却抓住症结:“你这话可不可笑,我在这里大闹,曹宜请你做什么?我跟你方大人有什么关系?”
“你我都觉着无关,可惜外人觉着有关。”
“哈,我又不是那被打了烙印的骡马,就烙了你方家的印子了?以后就算是天王老子这么觉着,方大人也大可一巴掌把他扇醒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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