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说话有些面嫩,边上的刘氏着急,直眉瞪眼道:“我们听说弟妹往慈幼院捐了十二万两银子,这可是真的?弟妹不是总说手上没有现银了吗,如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去填那个不值当的窟窿?”
绵绵哦了声,“那钱是我问我二姐姐借的,我母亲上年在佛前许愿,说只要我嫁得高门,就多行善事。如今我不是嫁进伯爵府了吗,她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上京,让我先从嗣王府挪借替她还愿……二位阿嫂消息真是灵通,连这个都被你们知道了。”
可向氏和刘氏并不听她的,直言道:“我们眼下都缺银子使,等不了二十日了,弟妹快想想法子,替我们把钱收回来吧。”
第97章
肃柔先前预判得没错,宋家得知她捐了十二万两,果然一个个坐不住了,担心那些钱是自己投的本儿,如今也不指着赚钱不赚钱了,只要能把本金拿回来就行。
绵绵嗤笑了声,“二位阿嫂以为这是往金银铺存钱吗,今日放进去,明日想拿就能拿出来?钱置办了货,得转手倒卖了才能换成现银,你们现在让我去讨要,我向谁去讨要?”
刘氏听了愈发焦心了,“弟妹,你们不是老熟人吗,通融通融都不行?”
绵绵道:“那是我爹爹的旧相识,可不是我的什么老熟人,二嫂这话说出来,会招人笑话的。”
那两个慌了,拽着绵绵道:“三妹妹,我们可是看着你的面子才下的本儿,好不好的,我们就找你了。”
绵绵啧了声,笑道:“这怎么又成了看着我的面子?二位阿嫂是看着赚钱的面子,非要参一股,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帮衬你们一把,运气好了大家赚,运气不好大家赔,这话我可是早就说过的。况且现在二十日没到,人家的现银也回不拢,又不是孩子过家家,说要撤资就撤资……人家做的是上百万两的大买卖,难道还能昧咱们这仨瓜俩枣?”
向氏和刘氏不由对看一眼,“那三妹妹,你到底投了多少?”
绵绵说:“八万两嘛,凑了二十万两送去的。”
“既然是投了八万两,那三妹妹身上还有十二万两,莫如把我们俩的先垫付我们,后头赚的钱我们也不要了,全给妹妹就是了。”
绵绵讶然,“我身上有多少,二位阿嫂真是替我算得明明白白,可我也是活人,平日又不是不花钱,我别处还有大用度呢。”说着哎呀了声,“先前不是好好的吗,今日怎么忽然催逼起来,难道是因为我往慈幼局捐了银子吗?我捐那银子是积德行善,和你们的钱没什么相干。再说二位阿嫂一人也才投了二万两,母亲都没急,你们急什么?安生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再过十来日,等那头把款子结清了,我就替你们把钱要回来。往后就是赚得再多,咱们也不参股了,成不成?”
向氏和刘氏没办法,现在也只能等着。绵绵好容易回到自己院子里,开始筹谋,这件事穿帮的时候应当怎么解决。
姜嬷嬷道:“钱不可能走明路,更不能闹上公堂,但伯爵夫人可以命你在祠堂罚跪悔过,要是罚上三天三夜,那你这腿还保得住吗?”
绵绵想了想,万不能遭这份罪,于是灵机一动道:“预先和石大夫打个招呼,到了那天我就装晕倒,让石大夫诊断我怀了身孕,公公和婆母就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蔚儿惊愕,“石大夫能听娘子的吗?”
绵绵白了她一眼,“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他送上二十两银子,你让他把死的说成活的,他都愿意。”
几个臭皮匠凑在一起掂量,觉得很可行,毕竟宋家那两个媳妇生的都是女儿,虽院里庶子好几个,到底都不是嫡出,开国伯夫妇一直因此遗憾。这回要是听见三房怀上了,总不好因此连孩子都不要了,只要让绵绵混过了这一劫,接下来就可以视情况,再考虑要不要搬出去了。
打定了主意,等宋明池回来就可以演习一番了,绵绵坐在窗前托腮感慨:“官人,不知怎么回事,我近来总想吃酸的。”
宋明池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那些隔靴搔痒的小心思,哦了声道:“想吃酸的?听说南北铺里的酸橄榄酸得厉害,还有新近街市上有南边来的小杏子……”拇指和食指一扣,“才这么点儿大,酸掉人的牙,回头打发人买回来给你杀痒。”
他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让绵绵觉得很不满,“做什么要让人出去买?你不长脚吗?”
他迟迟道:“谁买不是一样……”
话没说完,绵绵就闹起来,“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懒又贪玩,还抠门儿!上年中秋嗣王给二姐姐买的那个步摇,你不是信誓旦旦说送我的吗,结果到了铺子里还是我自己花的钱,回来给你装面子。早知道你是负心的汉子,我才不要嫁给你,填你家这无底的窟窿!”
宋明池被她骂得一脑袋浆糊,连连说罢,“我这就给你买去,这总行了吧!”
可是他要走,却又被她唤住了,那双圆圆的杏眼一转,“你知道想吃酸的是什么意思吗?”
宋明池摇摇头,“就是馋了嘛,还能是什么意思。”
绵绵叹了口气,拍拍肚子说:“也可能是怀儿子了呀。”
他顿时一惊,“怀儿子了?”说着就要把耳朵凑上来,“快让我听听。”
绵绵简直头大,推了他一把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现在能听见什么!”一面又招招手,让他在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官人,你说我要是怀上了孩子,父亲母亲会高兴吗?他们会不会骨子里瞧不起我这商户女,我的孩子将来也不像长房和二房那么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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