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杜家来提亲,沈胜洲就道:“早一年或是晚一年都好,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程敏:“谁说不是呢,当时我是以安筠不易早定亲为由,给推了。”
沈胜洲觉得妻子推的对:“那样的人家,门第还是太高了,孩子去了不得自由,推了就推了。”
程敏纠结道:“可是今日我去慈觉寺,遇到了一位夫人,我们不止很是谈得来,就连慧能大师都说我们以后的缘份长着呢!”
沈胜洲眉毛高高的扬起:“难道那位夫人?”
程敏点头:“对,她就是杜家的当家太太。那位杜公子我也见了,才名是早就传出来的,模样和咱们安筠也是真般配,最主要的是,她想找一个能掌家的媳妇!”
沈胜洲见妻子心动的样子,赶紧问她:“你答应了?”
程敏白了他一眼:“关乎闺女一辈子的事,我怎么会轻易答应!我只说这样的大事要和你商量。”
沈胜洲听完,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开始想,曾经听到过的杜钰竹的各种传言……
沈安筠看过仓库里的粮食,见一切正常,就让大林回去了,自己也回屋去,准备问父亲下次置办什么货物。
进屋就见父亲正在屋里来回渡步,沈安筠以为出了什么事,疑惑的问:“爹,怎么了?”
沈胜洲看向一直让自己骄傲的长女,也不准备瞒她,直接道:“前段时间有人来家里提亲,你娘推了,没想到今日你们去慈觉寺,又碰到了!”
沈安筠:“是杜家。”
程敏就拉着她,道:“娘知道这两年议亲,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既然不想议亲,所以哪怕是杜家来提亲,我都没应。
可是谁能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你许姨母!我也是在你从山上下来后,才知道她就是杜家夫人的!后来我们上山,她又亲自提了,我虽喜欢杜钰竹那孩子,可杜家是大族,他们家里又是祖孙三代皆考中举人,我只说回来和你爹商议。
谁知她后来又说,他们家只杜钰竹自己,这些年书读的不少,家事上却有些不足,她很是想找一个能掌的了家的媳妇。”
说完这些,程敏拉着沈安筠坐了:“安筠啊,闺女家一辈子不嫁人,到底是不可能的,娘还是想着让你成家的。”
沈安筠没答,只问沈胜洲:“爹,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也心动于杜钰竹的条件,可沈胜洲还是把心一横:“爹听你的,只要你心里痛快,比什么都强。”
沈安筠听了,突然低头笑了:“你们要都觉得好,那就着人好生打听一下吧。”
在杜钰竹的美色面前,沈安筠坚决不嫁人的决心没动摇,在母亲叙说了他家里的种种优点时,她也没动摇,却在父亲以她为重时,沈安筠动摇了。
不成家,父母总是不放心,自己难道就能真的能自在了么!
虽然父亲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吃软不吃硬,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就是不同意,他也绝对不会勉强。
杜家成不成的,最起码条件摆在这里,以后就算再议亲,也不会再有施传丰那样的自大男恶心自己了。
沈胜洲听闺女竟然愿意再议亲,心里先是松了口气,孩子那么孝顺,就知道她不会不为我们考虑的。
可是想到为了自己,孩子就算心里不想,还是点了头,沈胜洲心就又提了起来。
他下定决心:杜家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哪怕有一丝不可,也不会再为难孩子!
……
沈胜洲要打听杜家,置办出车的货物时,就留沈安筠在家,自己带了几个族里的小伙子,去了丰漳县。
既然置办货物不用自己操心,沈安筠就去了蒲原县。
这次出门她不止带了大林,还带了另一个族兄,沈春生。
沈安筠准备让大林帮着管理染房,以后出门就让沈春生陪着。
沈春生是沈安筠没出五伏的兄弟,当初沈胜洲反叛老爷子,沈春生的爷爷是为他说过话的,这些年两家的关系处的也不错。
沈安筠坐在新置办的大马车里,给大林讲染房的事。
大林还没从她竟然有自己的染房的冲击中缓过来:“安筠,你瞒的可真紧!”
沈安筠双手合十赔笑道:“哥,真不是故意瞒你,实在是那时候我娘管的太严!你也知道,当初找了好几家染房,都不愿意和咱们合作,偏偏那时候又让我遇到了有技术的钟师傅,大林哥,要你你干不干?”
大林:“当然要干了!”
沈安筠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我也干了,为了不被我娘念叨,所以只能瞒着所有人。”
大林点头:“确实需要瞒着!可是你只有一个会技术的师傅,染房也开不起来啊!”
沈安筠这才正色道:“开染房需要人手,干活的人好说,在人牙子那里签几个活契的壮丁,有钟师傅领着,就能染出来布,就是管理他们的人不好找。当时也是赶巧,雇人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位落魄的读书人,当时我只是想着让他帮着管账,你也知道,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壮汉,其实对读书人都有些敬畏。”
大林深有同感的点头,同样身为壮汉,虽然也认识几个字,但对于读书人,他内心都存了点敬畏,更何况那些真正的目不识丁的人呢!
沈安筠接着说:“我和父亲见他言谈不凡,当时想着让那位先生在染房做个掌事,管着染房的那些人,我再经常过去,基本上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谁知那位先生不止言谈不凡,能力更是不凡,他不止把染房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把钟师傅的方子给谈了下来,货源和销量更是一点不用我操心,染房里雇佣的人手,也已经从七八个人,增长到现在的三十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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