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心说,你可别给她描补了,她是个什么品种,我能不清楚?
“说说你吧,那你和侯府的亲事,侯府可定在明年七月了。你若是反悔,我去和侯府说。不会有什么事。”,她主要上心的是李姝的婚事。
李姝:“不,侯府那是登天的亲事,我怎么会反悔?”
李令俞:“袁兆宗回乡去了。”
李姝脸上一僵,沉默了片刻,才说:“哥哥,袁先生才情出众,将来定然会前程似锦。”
李令俞:“他未必就能考得上,我几次见他,都不开怀,劝诫了几次,也不管用。”
李姝不敢多问。
最后说:“我不会后悔,侯府二郎君生性率真,而我生在市井里,能嫁进侯府,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令俞深深看她一眼,一时间也不好解释这里面的误会。
“不着急,明年七月之前,你都可以反悔。不必怕得罪侯府。”
李姝:“我怎么会不怕?这个家都指望着哥哥,你不知道,你出事后,咱们家的天都塌了。我不想天再塌一次了。”
李令俞慢慢抬头,看着她,问:“所以,你就是想嫁入高门,只为侯府是王侯世家?能庇佑我?”
李姝还年少,浅尝情爱,但又不敢越过礼数,所以说她有多喜欢袁兆宗,也不见得。但对陈润意的目的太明显,一个人对别人有所图,企图心太重,除非她能拿得出对等的东西来,或是对方需要的东西。
否则,有些代价需要她一辈子偿还。
李令俞有些动气:“你若是单为这个,我改日就去侯府退亲。我可以被人骂作小人、佞臣,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我绝不准你们用所谓的姻亲,去给我攀关系,懂吗?”
李姝见她动了气,有些惧怕,就开始令想说辞:“我不过是不想退亲,哥哥何故这样逼我?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母亲和侯府定下的,又不是我私自定下的亲事?”
李令俞见她哭腔,缓了口气,说:“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还是怪我。只是我现在不能和你说原由。若是你以后出了什么事,我良心难安。”
李姝却说:“哥哥为何总是怕欠我的?难道我们如今就不欠哥哥的吗?既然是至亲兄妹,为何哥哥一直这样和我见外?我愿意帮哥哥分担,这有什么不对吗?”
李令俞也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改口说:“行了,你若是不想退亲,那就以后再说。”
李姝见她不想多说了,也不再说。
李令俞问:“这次回颍川,没遇上麻烦吧?”
李姝想了想说:“颍川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舅舅,但是他十分疼爱我们,外祖父外祖母也是。当日去的时候恨不得让我们留在颍川过年,但过了几日后就将我们拘在院子里,不准四处乱走。说是家里人多嘴杂,怕出事,再然后没几天母亲就带着我们回来来,舅舅也没有挽留。”
李令俞问:“家里的长辈发丧了吗?”
李姝:“好像是入葬了。”
李令俞并不了解柳家的事,就说:“大概是到年底了,家里都要洒扫准备过年。”
她也没深想。
李姝还是喜欢在自己家里过年。倒也不为这事有什么情绪,但进腊月那天,州府传来奏报,荥阳颍川,第一场县中科考,因推举名额作假,世家包庇,导致学子们聚众闹事,县中缉拿了几名闹事的学子,之后聚众越发严重,最终在荥阳聚众时,多名学子被打死。
一时间轰动朝野。
推举名额本就掌握在各州府世家豪族手中,这里面的争执可想而知。
李令俞总以为,即便科考制度不成熟,但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多名书生被打死。这简直是天下书生愤慨不平之事。
六部及两省官员都在太极殿商议,殿内气氛十分肃然。萧诵握着手里的折子,来回踱步后,气急了,怒道:“这就是你们给朕的交代!这就是给朕的保证!礼部人何在!”
礼部尚书已是告老之年,乖乖垂头跪在地上,一声不辩。
曹印看着殿中,无人出声,薛洋垂首并不言语,他心里叹了声,最后开口说:“陛下息怒,保重身体,如今要紧的是,拿住行凶者,稳住学子们的情绪。不要让事情再闹大,事到如今,已是遍地皆知,尤其在这当口,万不能出差池。”
礼部的两位侍郎跪在上峰身后,一声不吭。
萧诵张了张嘴,一时间发觉自己竟然无人可用,谁也信不过,气恨片刻道:“宣陈留王。”
萧鋆来得很快,进太极殿后,见议政大臣都在,连太子都在,也不知是什么事。
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华林园里,自锦娘和孩子去了后,他几乎不和太子碰面。
太子见他行了礼,正想说话,萧诵就称:“我有差事给你……”
说完内官将帖子递给他,萧鋆看完帖子后,略沉思道:“儿臣愿走一趟荥阳,学子聚众被杀,这等大事若是安抚不好,怕是等来年闹到上都城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太子辩白:“二弟倒也不必危言耸听,鼓动书生闹事,本就藐视朝廷,如今闹出人命,也不可一味偏袒那些学子。尚且一介白身,就敢如此猖狂。”
曹□□想,如今已经不是追究闹事之责,而是多名学子被杀。是命案。是天下书生都关注着的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