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借了就没有还的可能,时愠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能避着躲着他们,老太太看出来,心里惦记着小儿子的好,对孙女也难得的怜惜起来。
时家升刚没那会儿,老太太才经历完丧子之痛,想着念着都是他的好,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可耐不住身边天天有人在身边吹耳边风,日子久了,满心满眼就只剩下还活着的大儿子,早就把小儿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立场转换,重男轻女的思想又蹿了起来,孙女哪比得上孙子重要,时启峰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市里有套房,不仅方便找工作,也更容易交到女朋友。
老太太仗着身份拿乔,连招呼都不打,东西一搬,人就住进去了。
时鹿和时愠离开后,时启峰应该是给家里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老太太的电话就打到时愠这边,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大意就是房子是时家的,她的宝贝孙子爱怎么住就怎么住。
时愠越想越气,时家升在的时候,老太太没少找理由从他身上拿钱,今天这里病了,明天那里痛了,实际上都是把钱补贴给大儿子。
要不是他们隔三差五找理由要钱,时家升也不至于要那么拼命跑车,他早看清家人的嘴脸,后来也学着装难哭穷,私底下把钱存在时愠名下的银行卡里,要不是这样,早在三年前家里的存款就都被他们抢走了。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时家升一脚一脚油门赚回来的,他的房子凭什么要给那些光吃不吐的人,时愠不甘心,也没这个道理。
听完前因后果,时鹿的内心相当平静,她就不相信,法治社会还能治不了几个极品亲戚?
时鹿将手搭在时愠肩上,轻声问道:“产权证上是谁的名字?”
“我的。”时愠咬了下唇,“我知道可以报警,但奶奶她挺泼的,真撒泼起来,警察看了都得怵她,大伯那边也蛮的很,他会动手打人的。”
“这种类型都是吃软怕硬。”时鹿狡黠一笑,“没事,我们到时候找几个彪形大汉当保镖,让他们见识见识有钱人的手段。”
脑补出卖到国外做奴隶情节的时愠:???
在酒店里修整片刻,时鹿和时愠出门买了些扫墓需要带的东西,又在附近逛了逛,吃过晚饭,在夜色降临前回到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早早出发前往郊区墓园。
清明前后几天时间来扫墓的人很多,现在都提倡文明祭祀,不允许燃火烧纸,大多数人都是放束鲜花,摆些水果,个别还会码上烟酒,摆上纸钱。
时家升常年开车,没有喝酒的习惯,时愠摆上水果和纸扎的金元宝,时鹿奉上黄、白菊花扎成的花束。
这是时鹿第一次见她的亲生父亲,隔着冷冰冰的墓碑,她此刻的心情说不上伤感,只觉得陌生。
看着墓碑上的‘时家升’三字,她的内心平静到毫无波澜,甚至连一点点难过的情绪都不曾出现。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冷血,虽然他们没在一起生活过,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见面都不曾有过,但这样好似看待一个陌生人的心情显然是不正常的。
时愠对着墓碑说了好一会儿话,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动情地向“时家升”介绍时鹿,从头到脚夸赞了一番,坚定地保证着要好好保护妹妹。
她们没待太久,最后的最后,时鹿也没能开口叫人,连多余的话也没说上几句。
时愠很能理解时鹿的这种心情,回到时家后,她也是适应了大半个月才克服了张不开嘴喊人的问题,就是现在心里还仍会生出别扭感。
扫墓结束,两人并肩闲聊,话题在不知不觉中转到了当初钟秀敏忽然找上门说时愠是亲生女儿的事情。
坐着豪车的女人拦在容盛科技的门口,拉住一个实习新人认女儿的事情,不到半天就让时愠在整个公司出了名。
钟秀敏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终于查到了时愠的身上,偷偷弄到样本去做亲子鉴定,她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当年并没有背叛婚姻,得到结果后便急不可耐地找上了门,然后把人带到了时伟泉面前。
时伟泉做事谨慎,亲自带人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次的样本是他和时愠的,在两份报告的证明下,他才终于相信当年的孩子是不小心抱错的。
时愠挽住时鹿的手臂:“其实我当时也很蒙圈,听他们说完前因后果,又有两份亲子鉴定证明,我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当时没逼着我立马回家,也给足了我时间考虑,听到他们说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来找我,整个人都好感动,不过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的感情好像很差的样子。不过这次听说我要回来扫墓,还说要陪我一块来,然后我又觉得他们挺好的。”
有些话时愠一直想找人倾诉,在她的认知里,从小生活在时家的时鹿一定能明白她的感受,下意识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了出来。
从时愠的言语中能感受出,时家夫妻俩已经很努力地在她面前维持着婚姻的关系,他们对她也是极好的,于情于理时鹿都没理由说他们坏话。
而他们认亲时的心历路程时鹿也能大致猜到八分。
钟秀敏那么努力寻找亲生女儿,必定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不安,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得不证明自己的清白。
时伟泉得知当年抱错的真相后找回了男人的面子,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回过神又害怕失去楚家的婚姻,这才给足时间让时愠慢慢接受事实,后来楚家的婚约换到了亲生女儿身上,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把人接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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