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走了过去,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又去摸刘姐的口袋,从里面掏出另一个同款的蘸碟:“看来她是趁着半夜跑出来偷东西,大概是跟小娟推搡的过程中掉了一个在地上,摔倒的时候又正好磕了上去。”
封临初沉默地看着时鹿,似乎是在用眼神提示她出戏了。
“师兄,你自己全程都不在戏里,白先生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他怎么可能怎么淡定地检查刘姐有没有死。”时鹿把手里的蘸碟塞回刘妈口袋,“你人设都崩没边了,怎么还能要求对手不出戏呢?”
“喂喂,你们怎么还聊起来了,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眼泪都憋回去了。”任嫤插着腰抗议,“这种时候就别打情骂俏了好吗,拿出点演员的专业精神,一遍过OK?”
时鹿无奈看她:“其实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后续都浮现在脑子里了。”
任嫤看了眼地上摔得血肉模糊的人:“我好像也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要不我们对对词走个过场。”
时鹿点头:“行,走个过场。”
“过过过,都知道后续剧情还瞎折腾啥啊,直接下一场戏!”柳星予噌地从地上坐起,龇牙咧嘴道:“我的脑袋是真的伤了,真的疼!麻溜的转场!”
任嫤:“……”
时鹿:“……”
这位伤员可真着急,自个就支楞起来了。
担心幽会的事情暴露,他们不敢声张,也不敢给刘姐找医生,郭太太和家里的佣人几乎每天都会到郭婉言的房间,白先生那边也会有人打扫,三人中只有小娟的房间不会有外人进去。
在白先生的提议下,他们把刘姐搬到了小娟的房间里面藏着,计划先用外伤药处理额头,等找到机会再把人送出去治疗。
小娟笨手笨脚地帮刘姐把伤口包扎好,郭婉言和白先生则去清理了走廊上残留的血迹,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三人一夜未眠,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隔天中午,郭太太找不着东西大喊刘姐,洋房里的众人这才注意到整个上午都没见到人,有人到她房间里去找,发现床单被撸了,地上还掉了好几样房子里丢失的小东西。
所有佣人将里外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清点过后,他们才发现不仅厨房丢了东西,太太小姐的首饰也少了好几样,所有失窃的东西里面最贵重的就是放在客厅架子上那巴掌大的古董花瓶,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刘姐总是爱不释手地捧着它擦,之后便有人说,她是偷了洋房里的东西,趁夜跑了。
小娟作为找人的佣人之一,在郭婉言和白先生的掩护下,没有人发现刘姐藏在她的房间里。
郭婉言太过害怕,至那以后经过小娟的房间都要绕开走,大约过了一周左右,在她的撒娇下,郭太太在家里举办了一场舞会,傍晚时分,趁着车辆进进出出,小娟便以出门办事为借口把刘姐运送了出去。
刘姐的事情过去大概一个多月,郭婉言重新开始在私底下和白先生偷偷幽会,得到了定情信物怀表,享受着爱情和道德的双重快感。
悄悄关上门,郭婉言迈着轻快地小步在房间里转圈,裙摆带起好看的弧度,不自觉地哼唱起来。
一股突如而来的臭味令她停下脚步,她用力嗅了两下,寻着味道走到床边,那股臭味愈发浓烈,床铺中间凸起了一部分,像是躺了个人。
被子里塞的是枕头,离开房间前郭婉言特意做的掩饰,预防有人突然到她的屋里,用来蒙混过关。
臭味似乎就是从床上散发出来的,迟疑了一瞬,郭婉言还是伸出了手,抓住被子的一角,一把掀开。
被子底下的不是什么枕头,而是已经开始腐烂的刘姐的尸体,郭婉言想要尖叫,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她太臭了,藏在房间里害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小娟脸上带着绝望又疯狂的笑容,“我看还是藏在你的房间吧,你的房间大,这样就不会那么臭了。”
被捂住嘴的郭婉言拼命摇头,她眼中噙着泪,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明明是被你害死的,为什么你还能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所有罪都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小娟发出一阵诡异又瘆人的哑笑,像是来索命的女鬼。
她的手越捂越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要掐死眼前这个令她陷入绝望却一无所知,每天仍旧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
刘姐死了,在藏进小娟房间里的第三天就咽了气。
面对杀人的恐惧,小娟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隐瞒了这件事,每天晚上和尸体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精神逐渐走向崩溃,她开始憎恨,厌恶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郭婉言半夜跑出去和白先生幽会,她也不会试图阻止想要告状的刘姐,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小娟害怕得崩溃大哭,手上的力道消失,郭婉言跌坐在地上,她不知所措看着床上的刘姐,眼泪不停往下掉。
不久后,郭婉言拉着小娟逃跑,两个人跑到了客厅,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脚下忽然绊了一下,她们惊恐地回过头,隐约看到地上有一团黑色的,像是人一样的东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刘姐那张腐烂的脸,她们吓到叫不出声,疯了一般往大门方向跑,可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绝望的情绪扑面而来,两人只能抱着肩膀蜷缩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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