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哪个部门派人暗中走访,来查这边的吧。
眼神微闪,房东连忙挤出笑容,搓搓手:“几位,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
时鹿指向上边:“304那间租出去了吗?我们想进去看看。”
“304啊,里面有人啊。”房东面露为难,“要不你们看看301,那个四楼五楼都有房间的,价格还便宜五十。”
几人对视一眼,时鹿又道:“你还记得几年前304里有一位摆摊算卦的老人猝死在里面的事吗?”
“你说那老头啊,记得,我哪能不记得他啊。”房东露出一脸晦气,“自从他死在我的房子里面,我这运气就越来越差,隔三差五就有小偷跑来关顾,逼得我不得不把所有窗户都按上防盗网,不然房子都租不出去。”
“你们该不会是那老头的亲人吧,人都死了快十年了,现在才找过来也太晚了点吧。”房东举起双手,“事先声明啊,他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派出所那边都有记录,人是猝死的,他们可以为我证明的。”
房东生怕说晚了,就被人讹上,这个时间点筒子楼里没什么人,她就是高声呼救都没用。
时鹿:“那老头猝死后,有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他?”
提到这个房东就来气:“没有啊,不过我把那老头东西处理掉没多久那间房就有人上门来租,一开口就是押两个月的房租,我往外租了这么久的房,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押钱的,结果人没住半个月就跑了。我上门收拾东西,然后发现他把我地板砖都给撬起来了,想想我就来气,他留的那点押金,都不够我修房的。”
“事后我越想越不对,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挖地板砖,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那人跑了就没再回来过,之后也没发生什么怪事,我也就抛到脑后了。”
要不是两件事赶在一起,房东还真不能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
老头是在时鹿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猝死的,一个多月后就是暑假,她和外公回市里住了几天。
时鹿和老头之间要说感情,其实是没有的,两个人的交集也不多,记忆中每次见到他都会被算计零花钱,次数多了人也警惕起来,绕着他走都是常事。
要不是因为老头给了她匣子,又穿着道袍十分惹眼,时鹿还真不一定能记住他。
就好比柳星予,她可是在老头死后出现在时鹿的视线里,若不是几年后的再次相遇,两个人恰好在同一个行业里工作,时鹿早就忘记曾经有这个人出现过。
不可否认,时鹿是个薄情的人,当决定遗忘一个人的时候,那就彻底忘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浮禅子皱着眉:“那老头就没有留下一点东西,照片都没有?”
“我收着一个老头子照片干什么。”房东干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人死了我那房子还要租的嘛,他那些破烂我也没地方放啊,然后就打包卖给收废品的了,拢共也没卖几块钱。”
“过去这么多年,地板砖还被挖了,想必房间里外都被翻过,真有留下什么东西也早被拿走了。”浮禅子烦躁地挠了挠头,“烦死了,找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就悄无声息死在这了呢?”
为了赶路,他们错过了中午的饭点,柳星予还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早就饿得走不动道,见他们问完话,忙不迭说道:“继续僵持在这也没用,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浮禅子点点头:“那就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到处看看。”
时鹿:“我外公家就在前面,走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我想顺路去看看。”
浮禅子率先往外走:“那我们一块过去,顺道打声招呼。”
他这爽快模样,完全不像是来调查,反而更像是来度假的。
在场四人,浮禅子辈分最高,他说东,可没人敢说西。
钟外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当初有钱时购置的养老房,放在如今看也变成了破旧的老房子。
整栋楼只有四层高,外表和城中村里的自建房差不多,钟外公住在二楼,两房一厅,面积宽敞,里面的家具都有些老旧,但面上看着还算整洁。
时鹿出发前就给钟外公发了消息,四人到的时候已过了两点,整桌的菜都没动过,锅里炖的汤还用小火煨着。
看着精神饱满的时鹿出现在眼前,钟外公的心情也轻快许多,他什么也没问,只顾着招呼几人吃饭,小聊片刻后,得知浮禅子和他同龄人,惊讶得连连叹声。
就连时鹿和柳星予也大吃一惊,只因浮禅子看着也就四五十岁,一点也不像七十多的模样。
吃完饭,浮禅子和钟外公坐在客厅喝茶,时鹿和封临初到厨房洗碗。
封临初洗,时鹿在旁边接。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当事人却乐在其中。
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的柳星予看了他们两眼就翻着白眼走出厨房,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冰箱里有草莓,知道你爱吃,我爸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钟秀敏站在冰箱旁,她被咬伤的地方还没长好,定期要到医院换药。
脸上没带妆,头发也只是随手扎起,穿着宽松的短袖,这样朴实的钟秀敏时鹿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
“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房子小,地方小,外卖都找不到好吃的,没有保姆伺候,还有个老爹天天在耳边碎碎念,回来这几天一点都不适应。”钟秀敏释然一笑,“不过空气倒是挺好的,出门也不会堵车,多住一阵子习惯了,可能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