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十一就站了起来,嗖得一下冲到了殷延身边。
她笑容一凝,转头一看,原来是殷延不知道从哪拿出一袋肉干。
十一闻到肉香味,自然颠颠地跑了回去。
殷延手里拆开的肉干拿出来一块,蹲下来喂它。
他的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散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莫名的禁欲和诱惑。
这个男人只要不张嘴的话,皮相就是十成十的蛊惑人。
他今天没戴眼镜,漆黑的眸更加深邃。
殷延轻提西裤,半蹲下来,裤脚上移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腕。
金毛乖乖地立在他脚边,吐着舌头,模样憨态可掬。
一人一狗,在一起同框时的反差感极强,却又不显得违和,透出一股奇异的温馨感来。
苏时意看着他的修长的手掌扶住十一的头,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微张开,指节微蜷,十一金黄的毛发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衬得他的肤色愈发冷白,甚至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凸起。
他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十一的后颈,像无声的抚慰。
男人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淡,动作却又是鲜少见到的耐心和温柔。
见惯了平日里那个不近人情又冷冰冰的殷延,冷不丁看到此刻的画面,苏时意的心口忽地猛跳了下。
他低声说:“十一,张嘴。”
莫名其妙的,苏时意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也痒了一下,身体里没由来升起一股燥意。
为了忽视那阵奇怪的感觉,她只能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等着十一把那块肉干吃完,殷延站起身,看见苏时意还站在原地。
他抬了抬睫,眼神里辨不出情绪,转身朝餐桌走:“过来。”
苏时意回过神,连忙跟在他身后往餐桌走。
为了避免尴尬,她索性打包了两份面,坐下来陪他一起吃。
拆开打包盒,面因为放的时间太久,已经微微成坨了,卖相看着有些一般。
再加上苏时意本来就是吃完过来的,这会儿根本一点也不饿。
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刻意放慢速度,目光时不时瞥向对面。
冷白的灯光下,殷延就坐在对面,养尊处优的手握着筷子,吃面的时候不急不缓,动作斯文优雅,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几十块的蟹粉捞面莫名被他吃出了一种米其林三星的感觉。
十一乖乖地蹲在餐桌旁边,见殷延没唤它过去,便乖乖地蹲在苏时意脚边,任她揉搓。
苏时意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注意力都在十一身上。
看到十一脖子上带着的一枚银牌,上面刻着名字和出生日期。
他居然已经养了这只狗五年了。
她有点惊讶,一边爱不释手地撸着狗狗,随口问道:“你为什么叫它十一啊?是那个数字的十一?有什么寓意吗?”
他答得言简意赅:“日期。”
那应该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吧。
如此想着,苏时意又脱口而出道:“怎么不叫它money啊,这样听着就更像你养的狗了。”
“.......”
苏时意轻咳一声,试图挽救局面:“我的意思是说,money这个名字一听就很贵气,和你一样。”
他这才淡淡收回眼,估计是懒得和她计较。
餐桌上气氛宁静,殷延坐在那吃面,苏时意就坐在他对面默默撸狗。
安静了没一会儿,苏时意又自顾自地喃喃开口:“我也一直很想养只狗来着,从小就想,可惜一直没机会.....”
本来她是自言自语,也没期望殷延回应她,没想到却听见他低声问:“为什么?”
提起未达成过的心愿,她唇边的弧度落了些,语气变得有些黯然:“因为没时间啊,我连自己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怎么能再耽误它。既然做不好,倒不如别开始....”
殷延淡声道:“都没开始,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
闻言,苏时意微怔了下。
的确,她都没尝试过,就已经在心底认为自己做不好。
也许是因为,她有太多枷锁,她得先做好拾遗,有太多还没做到的事。
因为不敢分散精力,所以她担心自己没办法负起责任,只能将自己的喜好向后搁置,给更重要的事让路。
因为她还不够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有足够的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自由,才能随心所欲。
回过神来,苏时意看见他放下筷子。
她弯起眼睛,又恢复了平时笑盈盈的模样:“面怎么样,好吃吗?”
殷延扯了扯嘴角,惜字如金答:“一般。”
苏时意早习惯了他的刻薄,用筷子戳了两下面,不甘地嘀咕道:“可能是放的太久了,下次我们去店里吃堂食味道应该会比较好....”
话音落下,殷延的指节悄无声息地轻蜷了下。
苏时意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又自顾自地从包里掏出刚刚在药店里买的含片。
静谧的客厅里,女人的嗓音柔和动听,窗外雨声未歇,交织在一起,驱赶了房间里的寂寥。
“我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哑,换季容易感冒,这个绿色的含片很好用,之前我喉咙不舒服的时候都喜欢吃这个.....”
忽然,殷延从对面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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