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脸色倏尔变得更冷,一把推开了缠上来的女人。
女人不知自己哪里触犯了龙颜,赶紧跪地求饶。
萧泽阴沉着脸,“给朕滚!”
值夜的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天子震怒,他们只得把这倒霉的女人拖走。
又是一夜难免,空中幻象虽消失了,但萧泽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那么轻松愉悦,他甚至怀疑秦皎只是隐匿了,没准便隐在暗处。
侍寝秀女惹怒皇上之事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听说了吗?昨儿皇上传了人侍寝。”
“我知道,侍寝的正是青州来的秀女,不过听说才抬进去不久便被皇上撵走了。”
“她定是做了惹皇上厌恶之事。”
“这倒未必,上次皇上留宿来仪宫,也不久便怒气冲冲走了。”
“那不是最得宠的温贵妃的寝宫么?皇上最宠温贵妃,怎会动怒?”
“听说是废后搞的鬼,废后专横善妒,死后也不许皇上宠幸别的妃嫔秀女。”
“唉,皇上真惨,废后既已死,人鬼殊途,何苦还要缠着皇上不放呢?”
“可能是太喜欢皇上了吧,废后生前就那么爱皇上,死后定然也容不下皇上宠幸别的女人,所以才总是在宫里装神弄鬼。”
“你别说了,好可怕,我都感觉到了一股阴气。”
两名宫女在宫中角落聊着八卦,一墙之隔的地方,温婉正伫足于此。她脸上少了平日的温柔和善,低垂的睫毛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失落。
皇上宠幸别的女人了,即使没有秦皎,她也不是唯一那个。
不过令她担忧的还不止这一点,是皇上最近的反常,这让她感觉皇上在一步步脱离她的感情羁绊。
温太后不放心皇上之事,不仅另请了道士,又让太医院的御医给皇上诊脉。
御医把完脉,并没看出什么大毛病,从脉象上看只是肝火过旺、思劳成疾,问题不大。
萧泽思及自己对女人的厌恶,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秦皎折腾出阴影了,便问御医:“太医院可有六味地黄丸?”
御医一脸懵逼,“臣才疏学浅,没听过此物。”
萧泽冷哼一声,“朕看你确实空有虚名。”
莫名被怼的御医满腹委屈,看来皇上很想要六味地黄丸,他回去定好好问问同僚。
有立后为诱饵,户部筹钱速度倒也挺快,萧泽也选派好官员,让他们明日启程前往江南。
京郊荒地,立着几座无名冢。
刘子义走到最新一座坟前,毕恭毕敬地上了三炷香。
祭了坟,刘子义对一旁的老妪道:“多谢你为她收尸立冢。”
“我也曾蒙她恩惠,大人不必言谢。”老妪说着,想起坟中人死前惨状,不禁抹泪,“可惜好人没好报,她走后还要遭世人如此误解谩骂。”
刘子义默了片刻,安慰道:“你不必为她伤心,她曾告诉过下官,她做事循心而往,不是寻求旁人认可。我会将她的《农耕要术》传下去,相信终有一天,时间会还她一个公道的评价。”
老妪听罢,更是伤怀。
临行之际,刘子义将院中梨儿摘了,送了些给宫里,剩下的带去路上吃。
赈灾之事落实后,朝中紧接着就有人提出了立后之事。
对于这次立后之事,朝堂上下倒是分外一致,都夸温贵妃贤良淑德、温柔敦厚,当为一国之母,统帅后宫。
此事有温太后和温太师及其门生支持,已是板上钉钉,朝堂上提及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见大家都推举温婉,朝廷上下无一人反驳,萧泽本该高兴才对,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反悔。
温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秦家?
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得面无表情同意了。
温太后早就提前给温婉备好了立后所需的一切准备品,而今万事俱备,选的日期也比较急,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他们怕这个后位落空。
退朝后,萧泽回到勤政殿,一眼便见案上摆着一盘新鲜青梨。
他顺手拿起一只咬了口,这梨儿皮薄肉脆,咬下去便是一口清甜的汁水,更绝的是这肉感还很清爽细腻,让人欲罢不能。
“此梨儿是何处进贡的?”萧泽问。
“回皇上,是刘大人吩咐家丁送来的,说是他家院中种的那株。皇上您忘了,上次您还夸过这梨儿,刘大人也是周到,临行也不忘吩咐下人送到宫里来。”陈公公回道。
萧泽愣了下,嘴里的梨儿忽然就变了味。
这梨是用秦皎的嫁接之法种出来的。
江城。
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秦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便是《最时尚》杂志的慈善晚宴,裴玉疏和《最时尚》主编林姐是好友,几乎年年都捧场参加了。她前段时间刚爆过一本网剧,最近话题度也不错,掏空钱包捐了五十万,在受邀名单之列。
前前世,因为被王导和庞雯雯等人泼脏水、发黑通稿,她一时间名声扫地,最终被打压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无工作无活动可接的状态,也自然错过了这次的慈善晚宴。
不过这一世不一样了,她明日一定要以最佳状态出现在红毯上!
她摩挲着脖子上的水滴吊坠,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挣扎到何时,才慢慢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