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着做什么?”乔琪歪着头看她,他的衣服穿的不规整,领口处露出一截子锁骨,皮肤如白玉般晃眼,眼角眉梢的却带着稚童般的天真,整个人弥漫开一种又纯又欲的缱绻风情。
十四岁的灵香儿还未及笄便受到了顶级的魅惑,自然无力抗拒,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美色支配着走了过去。
乔琪身上的香特别好闻,一丝一缕的钻入到少女的鼻中,撩拨她的心弦。
灵香儿抚着乔琪泼墨般散开的乌发,心跳如鼓,但无论她怎么心跳,她也没有为男子束发的手艺,她是个自由自在的小姑娘又不是谁家的小丫鬟小媳妇,哪里做过为男子束发这样的事情。
于是一炷香之后,乔琪头上便顶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发髻。
...
“我,我不会为男子束发。”
乔琪盯了铜镜半天,又转头望向灵香儿头上的双丫髻,用手扒拉一下其中一个小啾啾:“你这发髻也不错,明儿给我梳个和你一样的?”
“啊?!”
乔琪绽放出一个笑来,灵香儿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以前听说书的说过的“烽火戏诸侯”,她突然觉得周幽王如果是为了看这样的笑容,一切也可以理解,又庆幸自己只是个贫穷的小绣娘,如果是帝王,肯定昏庸无道。
正这时候,福海叩门进屋了,拿着一个簸箕问:“这要收在哪?”
“不知道。我没见过,看着好玩,就买了。”
灵香儿道:“东西我来收吧,这要放在厨房。不过既然不做饭,这个买来倒也没用。”
“这是做饭用的?”乔琪居然饶有兴致的探过头来。
灵香儿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乔公子是花多少银钱买的?”
“只要二两银子。”乔琪说完还有几分得意。
灵香儿差点没背过气去,心道:“奸商啊奸商,二十文的东西,收他两千文!”
她面上强沉住气:“乔公子,买东西大多时候是算铜钱的,并不都算银子。”
乔琪蹙着眉,盯着灵香儿的眼睛,把灵香儿盯得耳朵尖都红了,才又懒洋洋的开口:“那香儿姑娘为我们做饭为何算银子不算铜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灵香儿只好干笑两声道:“顿顿鸡鸭鱼肉自然贵些。”
她说完赶紧心虚的低头收拾手边的东西,她见乔琪半晌没有动静,以为他不再追究,才松了口气,一转脸,却感觉到乔琪的气息就在耳侧,几乎与她面贴着面,她整个人被乔琪的香拢着,耳边绕着他的声音:“香儿姑娘不会骗我吧!”
全是他的气息,灵香儿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道:“不会不会。”便低着头跑了。
在乔家忙活了一上午将房间都收拾妥当之后,香儿才提着篮子出门买菜,先去李婶家的肉铺切些肉,李婶闲话道:“今天早上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不清楚,只知道他家姓乔。”
“这午饭是做给他的?”
灵香儿点了点头。
李婶道:“有句话婶子还是得讲,他今日救了你的命,你准备些吃食报答他是应当的。只是他家两个男子,你家又只有两个姑娘,你常去他家,他又没和你定亲,传出去坏了名声啊!”
香儿笑笑:“我一个自幼走街串巷的人有什么名声,再说今日若是真被卖到了青楼以后更不用再提名声了。”
李婶叹了口气:“我们香儿也真不容易,我瞧着那位公子不像我们一类人,生得也过于美貌了,总觉得不会在我们这里久住,我怕你年纪轻轻和他接触久了,有朝一日他回到他原来的生活,你却再也瞧不上别的人,一辈子就剩下伤心了。”
灵香儿明白李婶这句是掏心窝子的话,便道:“婶子提点的是,我不敢肖想那些,只想尽快存够银子带着熙熙去上京治病。”
她买好肉菜便提着篮子往回走,才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哒哒的马蹄声,她转过身去,刚好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四目相对,那人一身甲胄,生得挺拔英武,剑眉星目,炯炯有神,他睥睨着开口问:“小姑娘,你是本地人吗?”
灵香儿点点头。
“你可知这个小镇上近日可否搬过来了什么人?”
灵香儿道:“这镇子虽然不大,也有几百户人家,哪家来了个人,确实不清楚。”
那人皱眉道:“他就算穿了乞衣,也难不引人注目,你怕是没见过。”他说着便策马继续前进了。
灵香儿自幼走街串巷的做生意,最是有眼色的,心里明镜一般他是来找乔琪的,那人才一走,她便操着小路,一路狂奔来到乔琪家中。
乔家院中的白梨树被春日的软风一吹,沁出浅淡的梨香,乔琪半卧在树下的软榻上,如玉的手指拿着本书细细看着。
灵香儿望着这一幕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她正了正神色,才奔向乔琪急切道:“乔公子,今日街上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家在找你!”
乔琪将书放下,露出一张矜贵的脸,看着她手中的篮子蹙眉道:“还没做好午饭?”
香儿这才想起他说不按时吃饭胃疼的事,忙道:“我这就回去做。”
乔琪好似完全没听见她方才说有官家找他的话,又气定神闲的看着书。
灵香儿回到家,把买来的里脊肉切成细条,放盐和鸡蛋腌好,又将鱼去鳞破肚收拾干净,再将蒜苗洗净切成小段,又去鸡笼里捡了几个新鲜的鸡蛋,不多时糖醋里脊,清蒸鱼,蒜苗炒鸡蛋便做好了,香儿先将熙熙的饭菜盛好,又柔声道:“熙熙先吃,姐姐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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