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还可以想象他的回答,是“好的”。
*
回到住处,梁德旖将巧克力蛋糕放入冰箱。
她想了想,不如把蛋糕当成生日蛋糕,明天再拆。
周一起床时,父母和爷爷发来视频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母亲嗔怪,“周五就要你回来,有什么事情那样重要,连生日都不要过了?”
梁德旖只是傻笑,“谢谢妈,谢谢爸,谢谢爷爷记得我的生日。”
面对装傻又扮可爱的女儿,梁母也不多说了。她又絮叨了一阵,“长大了也是我的宝贝女儿,宝贝生日快乐。”
而梁父则扮做严厉,但话语宠溺,“人在他乡注意安全,工作要是太累,你就回来。也不是养不起你。”
爷爷却打断梁父,“胡说,元宝比你有出息,没什么事能难倒她。”
母亲又凑到前面来,“记得给自己买个生日蛋糕啊。”
……
视频电话挂断,梁德旖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她有点儿想家了。
说到蛋糕,梁德旖想起了霍之冕送的那一只蛋糕。
想到这里,她从冰箱取出蛋糕。盒子打开,上面插着小卡片,上书四个字——
“生日快乐。”
梁德旖掩住嘴唇,可掩不住惊呼。
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头一跃而出。这哪里需要假装,这根本就是正中心头的惊喜。
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事?
梁德旖小心翼翼将卡片拿下,把巧克力酱擦干净,拍了张照。
裁好照片,叠好滤镜。她将照片发到了ins上。
配文:心想事成,日日是好日。
这一整天里,她都在高兴。高兴于那块好吃的巧克力蛋糕,高兴于巧克力蛋糕上的小小字符。
最高兴的是,蛋糕是霍之冕送的。
*
生日后,梁德旖抽空将拍好的照片送洗。
下班,梁德旖和方糖去照相馆取相片。
方糖一路摇她胳膊,“看看嘛,就让我看一眼。我真的很想知道让你暗恋那么多年的人长啥样。”
梁德旖故意逗她,“不给。”
“请你吃饭。”
梁德旖努嘴,“我是为了一顿饭就牺牲他的人?”
方糖郑重其事,“你不是想吃美领馆附近的那家烧鸟店,我请。”
“酒水呢?”
“黑心啊!”方糖假哭,“敞开喝!”
“成交。”
不是真的缺一口美食。
只是感情发酵太久,急需倾吐。
一瞬间,她懂了戴钻戒女人的心情。
不自觉,叹了口气。
取了照片,两人直奔烧鸟店。
梁德旖和方糖点餐,上酒。
厢门合上,方糖看着她,语气和眼神一同急切,“快!”
梁德旖越发磨蹭,打开布袋的动作仿佛慢镜头。
方糖捂脸,“你真的太坏了。”
照片从纸袋中抽出,薄薄一张。
梁德旖拿出来的,正是霍之冕揽着两只犬的照片。
画面、构图、光影堪称神来之笔。他看向镜头,神情是罕有的温柔。
向来凌厉的人露出温柔,是入鞘名刀,是烈虎收势。
是一眼难忘。
梁德旖轻咬唇,想要藏起那点儿得意。
可惜,被坐在对面的方糖捉了个正着。
方糖窃笑,“让我看看拍得有多好?”
她递过照片。
看到照片,方糖的笑意消失,神色严峻。
梁德旖看到她抬手,轻捏了下眉心。这是方糖犯难时常有的表情。
梁德旖的心跳狠狠落下,鲜见的慌张占据了情绪。
她斟了杯酒,喝上一口。
辛辣感和米香充斥口腔,她勉强捡回理智。
“怎么了?”她问。
“你喜欢霍水仙?”方糖问。
这是梁德旖第二次听到这样的称呼。
她抿唇,没说话。
但眼神是默认的回答。
方糖吐了口气,将照片递回。
气氛是少有的凝滞。
好在服务员出声,“您好,现在可以上菜吗?”
两人沉默着,吃了几串食物。
方糖抬头,轻捶了下胸口,“感情的事,永远都是自己最明白。我支持你。”
目光柔而坚定,她盯着梁德旖,神情慎重。
来京半年,梁德旖虽认识不少人,但称得上朋友的,只有眼前一人。
她点头,笑得真切,“谢谢。”
方糖举杯,“说啥谢谢,要说,干了!”
梁德旖也举起了酒杯。
两人都能喝,不多时,清酒空了大半。
梁德旖问:“为什么是霍水仙?”
方糖咽下柚子盐烤鸡肉,“因为,他不爱任何人。”
这也是梁德旖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
“虽说长辈嘱咐,不要说霍家人是非,更不要说霍家宝树的事。但——”方糖拉长语调,“你想知道。”
方糖家世不俗,平日着装便能窥见一二。
后来一日,方糖要家人送东西。
梁德旖看到她走向一辆黑牌照的车。
方糖肯为她破例,梁德旖动容。她举杯,“感激不尽。”
方糖挪了酒杯,换了位置。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如同学校里的好友缩在角落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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