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寝和四人寝都住满了,给你俩腾了个小房间,正好就住得下俩人。”
宿管阿姨把学校统一的被罩发给她,又交代了几句卫生问题。
寝室就两张床,都是上下铺的构造。
其中一张床的下铺已经铺好了,显然是那位楚弥的,而另一张床的下铺也摆满了她的衣服、花里胡哨的瓶瓶罐罐和各种护肤养颜品。
宋梨因犹豫没两秒,把被子和包都丢到了另一张床的上铺。
回教室时,教学楼里只有几个值日生在提着垃圾桶往外走。
一年一度的新学期开学典礼,大家还在操场上站着,校长也难得把每年的演讲稿都翻出来改个日期讲一次。
宋梨因刚把那把伞放回到前桌的桌边,身后就传来男生低哑的打招呼声:“早。”
“……”她转过头,有点被吓到般,“早。”
体育生结束体训这么快的吗?
宋梨因退回自己的位置,想起来又指了指那把伞:“昨晚谢谢你的伞。”
“不谢。”许洌从桌洞里拿了瓶水,仰头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他发梢有汗水浸没的痕迹,有些凌乱地趴在额前。一股淋漓尽致的荷尔蒙气息包裹过来,混着他衣服上的清冽皂香,还有那股熟悉的小苍兰沐浴露味。光是站在那,就像棵迎着早八点的太阳、鲜活又朝气蓬勃的松柏树。
见后边人还站在位置上,许洌握住水瓶的手臂青筋清晰,回过头看她有话要说的样子。身子往后靠着桌边,轻抬下巴:“还有事儿?”
他嗓音好像比昨天还哑了几度,还带了些鼻音。
宋梨因不可避免地猜想,昨天他把伞给自己了,那他是淋着回去的吗?不过她也没注意隔壁昨晚有没有人在住。
她轻咳了下:“那个我住宿了,两人宿。”
许洌不明所以,“嗯”了声。
宋梨因觉得这话有点自作聪明,但她又觉得这是个还人情的好办法,于是扭捏了两秒还是把话说完:“我室友是楚弥。”
“楚弥?”
他终于有了点淡定之外的反应。
“对。”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楚弥,那天差点教训给她戴绿帽的前男友的那个楚弥。
宋梨因很讲究“你来我往”的江湖道义:“就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比如送奶茶送温暖这种小忙,她肯定能搭把手。
许洌敛着眉,半晌后屈指蹭了下鼻骨:“她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受不了……”
宋梨因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也觉得自己能给面子忍忍。
他拿着瓶水往教室外走,撂下一句:“告诉我,我让她换寝。”
宋梨因:?
兄弟,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话说完,他人已经出去了。
须臾,楼下的人全都涌了回来,来上还剩下几分钟的早读。
宋梨因才恍惚地坐回位置上,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这么直男,活该你追不上人御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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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课程排得很满,除了晚上三节自习课就没空一节课休息,各科老师对待学生也及其认真,光是第一天就开始布置了不少预习和总结的小测验题。
九中作为一个从民国始,至今建校近八十年的重点中学,优弊都有。
优点自然是骇人听闻的一本率和在老南港市人心中的第一中学地位。而弊端就是近几年来,随着市内几所私立高中建起,九中就开始没落了。
从初中部被拆掉,到如今特长班的学生被合并到普通班上文化课,名校升学率也大不如前。
不过后退归后退,几十年老校的地位还摆在那。
“我觉得你这个体育生朋友蛮有后台的,九中不是对转校生招生很严格吗?说分数不够和中考时没把九中当第一志愿报的都不让进!”
“所以他是走体育特长生进来的啊。”
“什么意思?他初中不是学体育的?”
“当然不是啊。不过他初中打篮球拿过市级前三,九中就破格让他作为体育生转进来了。”
晚自习课间休息,王嘉芙这个小话唠和孟江南聊上了。
宋梨因坐在一边写作业,一边见证了她同桌从对这位“年级大佬”的小心翼翼试探,到最后敞开心胸、称兄道弟。
也许每位校园大佬只在班级外边比较蛮横,宋梨因一度怀疑孟江南这校霸的名声是被外班人吹起来的。
毕竟没分班前,自己对他的印象只有:好像是后排那几个男生之一。
分班之后在同一个班上也一样。
要不是那次在巷口偶遇上,她可能到高中毕业也只会把“后排男生”这几个大字当作这位校霸的标签。
孟江南坐在自己兄弟的空位上,翘着个二郎腿:“我们家许二本来是西湾外国语国高的,那学校你应该听过吧?他爸妈一直想着让他去申请个常青藤名校读。”
王嘉芙有点震惊:“那些二代子弟和明星子女专读的那个国际高中啊!那他干嘛跑九中来吃苦啊?”
宋梨因听到“国际高中”几个字,手中的笔顿了顿。
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上一次,还是在手机上催债的时候。
孟江南耐心解答:“还不是为了那谁才跑来这读书,顺便看着她。咱们省明年不是说要实行选科高考制了嘛,听说复读政策也开始收紧了,那姐姐不能和我们今年同级还考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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