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肃清和闻意的父亲是好友,闻意的父亲还救过陆肃清一命,陆肃清知道了自己好友去世的消息,立即就答应了要照顾闻意直到长大。
当时的闻意怕生,躲在保姆背后,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打量着四周。
然后就撞上了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
少年高高瘦瘦的,校服松松垮垮的穿着身上,眼眸漆黑,唇角上挑,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风流。
陆泽宴刚打完球回来,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微俯下身看了她一眼。
“从哪冒出来的小土妞。”他说。
闻意难堪地垂下眼,她刚刚淋了雨,裤脚和鞋子都湿了,此刻她走过的木地板上都留下了几个泥水脚印。
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少年这句话让她愈发局促不安起来。
陆肃清皱起眉,喝道:“陆泽宴,怎么说话的!”
陆泽宴将校服披在肩膀上,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后来陆家的保姆带她去了一间客房,说这里就是她的房间了,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
闻意绞着手指,小声地问她。
“陈姨,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陈姨一愣,笑着问:“小姐,你是问刚刚在大厅的人吗?”
闻意点头。
“是我们陆家二少爷,不过小姐你平常还是离他远点。”
“为什么?”闻意不解。
“咱们二少爷脾气差,上次还因为打架被全校通报批评,校长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陆总知道这件事差点气死,他除了学习成绩还算过得去,跟小混混没什么区别。”陈嫂叮嘱她,“小姐,你这种好孩子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闻意半响“嗯”了一声。
闻意性格乖巧,长得又好看,陈嫂心生怜爱,摸了摸她的头。
“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陈嫂叹了口气。
“不过陆家老爷和夫人都是心善的,咱们陆家大少爷也是个好人,你在陆家也不用太拘束。”
闻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陈嫂。”
闻意算是客人,陆家上上下下对她倒也算客气。
除了陆泽宴。
陆泽宴不喜欢她。
她能感觉得出来。
陆肃清给她办了江城一中的入学手续,她初二,陆泽宴高一,他们俩的班级之间就隔了一栋教学楼的距离。
闻意谨记着陈嫂说的那句话“离陆泽宴远点”,每天按时上下学,回了陆家吃完饭就待在自己房间不出来,尽量不和陆泽宴碰上。
直到学校一次月考后,闻意像往常一样坐上陆家的私家车,然而一打开门她浑身僵住。
里面坐着陆泽宴。
陆泽宴要上晚自习,又时不时的不回家,所以这一个月闻意都没碰见陆泽宴。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上他。
闻意十分识趣地说。
“林叔,我坐前面吧。”
司机还没回她,陆泽宴掀开薄薄的眼皮,看着她。
“就坐这。”
闻意血液都僵住了,她不敢反抗陆泽宴,只能“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坐上车,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陆泽宴。
“你很怕我?”陆泽宴突然问。
闻意赶紧摇头,舌头差点咬住了:“没……没有。”
“陆家的人都跟你不要靠近我是吧。”陆泽宴靠近她低声道,“他们都说,我不是好人对不对?”
闻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睁着一双澄澈的乌瞳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泽宴无趣地啧了一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你们都讨厌我,你们只喜欢大哥。”
“就因为我是私生子。”陆泽宴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他看起来很无所谓。
很快他们就到了陆家。
陆泽宴和陆肃清又吵了一架。
大概是因为陆泽宴和别的学校的学生打了一架又受到处分,而陆肃清觉得太丢脸了所以两人争吵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省心。”陆肃清重重喘息着,“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妈吗?”
“你还好意思提我妈?”一提到他妈,陆泽宴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声音很冷,“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死吗?”
“你!”陆肃清脸色涨红,他手颤抖地指着陆泽宴,“你这个小畜生,你是要气死我——”
陆肃清的手掌重重扬了起来。
闻意躲在楼梯口偷偷看着这一幕,心狠狠揪了起来。
下一刻,她的眼睛被人用手蒙住。
鼻尖传来淡淡干燥的烟草香,闻意眨巴了下眼睛,浓密乌黑的睫羽在那人的掌心里刮了刮。
那人似乎觉得有点痒,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
闻意看见了面前的男人。
他长相和陆泽宴有几分像,不同的是陆泽宴长相更具侵略性一点,而面前的男人五官清隽温润,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烁温和的光。
他说:“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会有心理阴影的。”
闻意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人是陆述白。
陆述白是陆家长子,陆肃清和他联姻妻子姜时月生下的儿子,名正言顺的陆家继承人。
陆述白成绩优异,是今年他们省的理科状元,给陆肃清争了不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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