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杉杉看着林清河黑乎乎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不用了,包不重。”
林清河挠了挠头:“三婶,我手不脏,刚刚还吃了肉包子呢。”
乔杉杉尴尬一笑,没吭声,林清河何止手上脏,身上也脏啊,都是浮土,拍一下估计都是灰尘。
等上了拖拉机后车斗,乔杉杉更不开心了,车斗脏啊,板凳小啊,孩子们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的,吵得她耳朵都疼了,她觉得在这里多待一天,都是煎熬。
车上闹哄哄的,孩子们都在跟林伯符说话,林伯符拿了一个肉包子递给乔杉杉,她在这么嘈杂凌乱的环境里,压根没有心情吃东西,她原本还嫌火车上有味道,如今和这里一比,那火车卧铺上,简直是天堂了。
她摇摇头,不愿意吃。
蜜宝甜甜一笑:“三婶,你是太累了吗?很快就到家了,奶收拾好房间了,等到家你躺会歇歇。”
乔杉杉:!!!!
躺床上歇会儿?又黑又破又脏的床上,她赶紧看林伯符,可惜,林伯符正在跟侄子外甥说话呢,压根顾不上他。
她道:“我还没有和你三叔办酒席呢,先住县里招待所。”
说完,乔杉杉觉得,这真是一个完美的理由。
蜜宝其实有些不大懂,她礼貌又乖巧的道:“嗯。”
林清韵微笑:“蜜宝,要喊乔阿姨,等后几天办了酒席之后,咱们才能喊三婶。”她是女孩子,往日里本就细心敏锐,此时很轻易的能感受到乔杉杉对他们的排斥和抵触。
蜜宝:“乔阿姨。”
乔杉杉:!!!
三婶是可以喊的,她愿意被喊三婶的!她能成为林伯符的女朋友,又被领到家里,真的很不容易啊!
第24章 、重逢
部队里的年轻女孩子, 有几个不想嫁给林伯符的?林伯符长得好,军功高,又得老首长看中, 以后的路长着呢。
“还是能喊我三婶的,虽然没有半酒席,不过, 我们打过结婚报告了。”
林清韵道:“三婶,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蜜宝乖巧的坐在林伯符的怀里,跟着又喊了声:“三婶。”
乔杉杉脸上泛红,瞬间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
林清岳正在问:“三叔, 你猜猜看, 我们都叫啥名字。”
林伯符从林清川开始说, 将他们的名字都正确的喊了出来, 最后指着自己抱着的蜜宝道:“小名蜜宝,大名林清欢。”
蜜宝:“三叔好厉害, 三叔第一次见我们,就把我们名字都喊对了。”
林清岳道:“蜜宝,三叔是第一次见你。三叔当兵的时候,是我三岁时候, 我还记得三叔是跟着两个穿军装的叔叔一起离开家的呢。”
林清韵叹道:“三叔离开家后, 爷奶两天吃不下饭,奶大病了一场, 瘦了好多, 当时娘宰了家里正下蛋的老母鸡,每天切一块给爷奶补身体。隔了很久, 爷奶才缓过来。”
林伯符再次抬起手背揩泪, “是我对不起爹娘, 让爹娘操心了。”
林清韵跟着抹眼泪,“三叔,爷奶最疼你,也最挂心你,每次你来信,爷奶都要高兴很久,将你写的信拿出来反复的看。这次你回来,爷奶盼了很久,天天数着日子等。”
蜜宝见林清韵哭了,眼圈也跟着红,“姐,不哭。”她伸手要林清韵抱。
乔杉杉觉得这个十来岁的丫头片子不简单!满肚子的心眼!
车斗里的气氛瞬间降了下来,林清河也红了眼睛,“三叔去部队,最难过的就是爷奶了,我奶那段日子见天的哭,经常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林伯越咳嗽了一声:“你三叔能回来就好。”
林清韵用手帕擦泪:“哪怕三叔六年回来一次,爷奶都是高兴的。”
林伯符又是哭又是懊悔,前四年,他是真没有时间,那时候他在战场最前方,每天都在生死边缘里徘徊,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去战场之前,他遗书都写好了。今年转到京都的部队驻扎,才多了些时间能回家。
“是我对不起爹娘!”
乔杉杉:!!!
这还没有到林家简单林伯符爹娘,就先被几个孩子整哭几回。
林清川也是眼眶通红,眼红喊着泪花:“三叔是军人,三叔在部队忙,三叔没有时间,爷奶知道,我们也都知道。”
林清韵哭的打嗝,“三叔,我们理解您。”
林清岳哇哇大哭,“三叔,你是国家的英雄,是部队的英雄,是很多人的英雄!”
潜台词:你对得起所有人,但对不起爷奶。
林清河看的有些懵逼,他是不是也该哭,他揉红眼睛,“三叔,我最敬爱的三叔。”
蜜宝见着哥哥姐姐都在哭,也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滴在林伯符胸口的军装上,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这眼泪仿佛带着腐蚀性,让林伯符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林伯琰看明白了,这是几个孩子不满呢!不满林伯符六年未归家,他看向跟着哭的林伯符,三弟这会儿情绪上来,没觉察出来不对劲来。
还别说,家中几个孩子里,林清韵和林清岳绝对是心眼子最多的两个!
这才几岁呀!
活该!让你六年不归家。
部队忙,也不能六年都没有假期吧?想想爹娘这六年里对林伯符的想念,不知道在背地里哭了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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