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问道：“是新来实习的？”
    新秘书有些隐秘的激动。她点了点头，正想做个自我介绍，但是还没有开口, 裴望就开了口：“谁带的你？”
    一般新来实习的员工，都会指定个老员工来教他一段时间。
    新秘书报了个名字，裴望抬了手示意：“行，你出去吧。”
    他笑了笑：“顺便让宋俊能过来。”
    宋军能就是负责带这位新秘书熟悉工作的人。
    新秘书没多想, 她以为裴望找宋军能是准备夸一下自己, 或者是调动自己的工作岗位, 美滋滋地出去叫了人。
    宋军能是和林元江舒一块儿进门的。
    裴望低着头在处理文件, 没注意来了几个人。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只是提醒道：“关门。”
    江舒眨了眨眼睛, 抬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外间的声音一下子被隔绝了, 裴望又翻了页文件：“你不用再带那个新人了, 去通知人力, 她考核不过。”
    裴望将那份早餐推到了一边：“帮我丢垃圾桶。”
    刚刚那个新秘书说话的声音不算小, 他们呆在外间的几个秘书都听见了。
    宋军能低头应了一声, 然后主动担责道：“是我让她过来的。宣传部那边找我，我就让她先把文件递过来。”
    裴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动了唇，像是想说些什么，余光便瞥见了走过来的林元和江舒。
    裴望声音不自觉放轻了，神情带上了点讶异：“舒舒？”
    江舒今天穿得很正式，剪裁合体的西装配上高马尾，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摆脱身上的青涩稚气，看起来乖得很。
    江舒走了过来，顺势坐到了沙发上，支着脑袋：“是我呀。”
    她歪了头，故意问：“怎么？不欢迎我来找你谈合作吗？”
    裴望便笑：“怎么会？”
    他偏头瞧了宋军能和林元一眼，宋军能很自觉地离开了办公室，并且关好了门。
    裴望又看向了林元。
    林元夸张地举起了手：“不是吧不是吧，裴总你这么过河拆桥？人还是我带来的——”
    他对上江舒投来的疑惑视线，又住了口，摇头道：“唉算了。”
    他摇摇头：“合同的事情你们谈，我实验室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林元也离开了办公室，江舒看了看再次被关上的门，然后看向了裴望：“你辞退了她呀？”
    “不是辞退。”裴望纠正道：“是她没能通过试用。”
    江舒眨了眨眼睛：“差不多啦。”
    她有点遗憾：“我看你对她还挺和颜悦色的，以为——”
    “以为什么？”裴望从办公桌前起了身，走到了江舒身旁。
    他坐到了江舒身侧，然后解释道：“她并不值得我对她发火。”
    “员工的错应该交由他的直系领导负责。而且她是一个马上就会离职的员工，保持一下彼此的体面。”
    江舒没吱声，她侧头看了一会儿裴望，然后痛苦地皱起了眉：“是不是爸爸嘱咐了你什么？”
    她推测道：“他让你来教我怎么管理下属？”
    裴望笑了一声：“这是个意外，不是爸爸嘱咐的。”他眼睫轻轻一抖，像把小扇：“而且你没有听见吗？”
    江舒没反应过来：“听见什么？”
    “系统的提示声。”裴望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它刚刚提示我打脸任务完成，给了我二十积分。”
    江舒：“？”
    江舒大为愤怒：“这个系统为什么区别对待？为什么我就只值十积分？”
    她冲裴望呲了牙，比了个超凶恶的表情：“是我不够恶毒吗？”
    裴望捏住了她乱晃的指尖，很低地笑了一声。
    被他这么一弄，江舒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抽回了手指，咳嗽了一声，找了个新的话题：“所以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她搜了一下附近的店铺：“我请你吃早饭吧。”
    江舒找了家离得近，风评也还不错的店铺，亮给裴望看了看：“这家可以吗？”
    这是家广式早茶，点心花样繁多，分量都不太大，不过造型摆得很漂亮。
    江舒吃了两个虾饺，然后将盘子往旁边推了推：“哥哥。”
    她两手支着下巴，眼睛晶亮地看裴望：“我们谈谈合同的事情呗？”
    裴望正在吃糯米鸡。
    他有点诧异地掀起了眼睫：“现在谈吗？”
    江舒眨了眨眼睛：“不是说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的吗？”她无辜问道：“早饭难道不算饭吗？”
    裴望笑了一声：“算。”
    他放下了手里的糯米鸡，温声问道：“舒舒想怎么谈？要几成的利润？”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了的，江舒很流畅地报出了条件：“在投资回本之前，要求五五分成，之后二八分成。”
    江舒歪了歪头：“行不行啊？”
    有几缕头发被她晃了下来，裴望伸了手，将它们拨到了江舒的耳后，轻声问道：“没有波动范围吗？”
    江舒“啊”了一声，很可怜地看他：“你还要砍价吗？”
    裴望便笑：“不砍。”
    他收了手，温声道：“你可以往上提点价。公司有一份拟好的合同，你可以先去看看满不满意。”
    早茶只吃了一小部分，江舒喊了服务员来打包：“可以回去给你的秘书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