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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腰间多带了好些条腰带,把腰扎成了个水桶,略显怪异之外,梅若初通身书卷气,面容清秀,态度也落落大方,还真如劳不语所言,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
    凌青明和他寒暄了几句,随口问起他最近在读什么书。
    梅若初近半年都在写《周易》的教案,就说在重读这个。
    《周易》博大精深,许多学者研究了一辈子,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学会。
    凌青明并不见怪,状似随意地捡了其中一些问题来问梅若初。
    梅若初自然都对答如流。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两人你问我答了几句,凌青明就清楚眼前之人学问根基十分扎实。但时间尚短,且不好分辨他和穆云川到底谁学问更胜一筹。不过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后头等他在青竹待久了,自然能知道他具体深浅。
    眼看着到了用晚饭的时辰,凌青明让斋夫先带他去伙房用饭,又客气道:“不知道若初来的这么快,客房还未打扫,还要麻烦你今晚先随便和其他学子将就一晚。”
    梅若初说不会,“凌山长客气,学生并不贪图什么享受,就和其他学子一样就成。”
    他态度谦和,并不恃才傲物,凌青明对他的欣赏又多了一层。叮嘱那负责当向导的斋夫多上心一些。
    后头那斋夫就陪着梅若初去了伙房。
    青竹的伙房是分餐制,伙夫做好大锅饭,学生凭饭票购买。
    至于饭票么,则不包含在束脩内,需要学生另外花银钱购买兑换。
    梅若初作为弘乐书院的学子代表过来的,肯定不需要他花费这个银钱,斋夫和伙夫打了个招呼,让他随意取用。
    梅若初就和普通学子一样,要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和几个馒头,请那斋夫一道分用。
    他刚坐定没多久,学堂那边散了学,饥肠辘辘的学子蜂拥而至。
    他虽然面生,但坐在角落处,一时间还未有人发现他。
    后头梅若初吃的差不多了,就听伙房里两拨人起了争执。
    一个虎背熊腰、身形壮硕的学子拦住了另一个,开口质问道:“宋尧,外头说卫恕的流言是不是你散播的?”
    听到宋尧的名字,梅若初便转脸去瞧。
    被拦着的宋尧并不见丝毫慌乱,只是轻嗤一声,反问道:“什么传言?堂兄说来我听听,看我知不知道。”
    质问他的那个当然就是宋黎了。
    他说的传言,自然是指卫恕把青竹的东西偷传到翠微,这才出了卫奚那么个县案。但在人前复述一遍,怕就是让不知道内情的人也会听说,放大了那传言的影响力。
    宋黎脸色铁青,与他交好的人就过来劝他,说算了,“流言这种东西本就止于智者,那些人说一阵也就过去了。”
    “是啊,宋兄。虽说卫兄与人和善,和他交恶的只有宋尧一人,但咱们也没证据。前头你和他闹一场,忘记后果了吗?”
    很快,宋黎就让人劝走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宋尧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哼一声。
    去年他考中案首,当时风头无两,但因为府试成绩差,那几个奉承他的人便立刻见风使舵,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就像此时他跟宋黎发生了口角,便无人来相护。
    这宋尧呢,也不会觉得人缘差是自己的问题,只觉得还怪卫恕,明明考场就是发生了火灾,若是卫恕也考差了,不就无事了?
    偏卫恕没有被影响,倒显得他信口胡诌,无的放矢。
    “等来日院试……哼!”宋尧端着吃食,脑中已经开始想着在院试中大展拳脚,把卫恕狠狠比下去后,前头那些人又像从前似的来奉承他的画面。
    他经过梅若初身边的时候,梅若初出声询问道:“兄台可是去年的案首宋尧?”
    这件风光事,青竹这边已经鲜少有人提起了。宋尧脚下一停,转头看见了梅若初陌生的面孔,问道:“你是……”
    斋夫便帮着做了简单的解释,说梅若初是弘乐书院出来的学子代表,日前在翠微游学,今日才过来青竹。
    听他说是在翠微待过一阵过来的,宋尧暗道一声晦气,以为梅若初和宋黎一样,要帮着卫恕出头。
    但对方是弘乐书院的学子代表,凌青明都把他视为贵客的,便不能随便应对了。
    然而出乎宋尧意外的,梅若初并没有为难他,而是道:“宋兄的才名,我仰慕久矣。去年宋兄在县试中写的那首试帖诗,文采斐然。”
    当初弘乐书院整理各府县的试题,自然也想办法弄到了各场考试中的一些优秀答案。宋尧的那首诗并不算什么千古绝句,只能说是尚佳。
    梅若初过目不忘,当场就把去年宋尧去年写的那首诗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
    宋尧并不知道梅若初有这个本事,还当他真仰慕自己的才学,所以才能在一年之后,念出他临场所作的诗文。
    这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干脆坐下,和梅若初聊了起来。
    用过饭后,便是斋夫该为他安排学舍了。
    宋尧主动提出,让梅若初跟他住。
    青竹的学舍一般也是大通铺,若想住的好些,住宿费需要另外缴纳。
    宋家家境殷实,前头宋尧和宋黎同住双人间。
    但自打堂兄弟二人交恶,宋黎就搬去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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