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三郎再进城,一听小春巷的事儿,反应跟大姐一般无二,想都不想就说:“把名字改成鱼姐儿的。”
李氏笑:“她人小主意大,你给她她不会收的。不如现在收下来,卖货也有个地方。以后赚了钱多给他一些添妆,都是一家子,以后还她的机会太多了。”
又说:“老娘这辈子在县城还没怎么住过呢,得空接了老娘上来,也叫我想娘的时候有个去处。”
李三郎哪说得过大姐,便应声下来。
小关公公回京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四日后,张家便将日子定在前一天,也叫他吃一起吃一顿饭。
夏姐儿的屋子不能给他,张阿公便专在前院收拾出一间屋子,改成了男人住的房间留给他笑:“以后你不在家,这屋子也不见叫人住了去。”
小关公公看这里崭新的床铺和家具,喉头动了动,恨不得立刻就成了自由人,心说明年无论如何也要休满假,就是天王老子让他销假,他也不干啦。
张知鱼满院子转了转,看到小关公公的房只能在前院儿就有些嫌家小。
张阿公也道,说不得过两年等孩大些,就要再想办法修一间或者买个大些的宅子住了。
只张家人都有些恋旧,个个都不爱挪窝儿。
张知鱼想起竹枝巷子涨了几两的房价就笑:“说不得等不到离开,竹枝巷子以后成为城南第一巷啦,知县还专门给它圈地盘扩展呢。”
虽然这话有些自恋,但张阿公觉得有他在,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吧。
小关公公差点笑出声儿,这两个还真是亲祖孙,连这厚脸皮也是一样一样的。
张知鱼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竹枝巷子本来就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城南的居所很杂,很多好一点的巷子后头都有些破巷子,竹枝巷子也一样,大人都不让孩子们去里边玩儿,就是因为里头住的人杂,租房子的比户主都多,偷了孩子都没地儿找。
假如以后大家都发了财,说不得这几天巷子都姓了竹嘞。
转眼就要开张,说不得沈老娘还得过来,李氏已经一年没见娘了,去年娘还怕她吃不着盐,转托李三郎带了酱菜。
今年她好容易来一趟,李氏便翻了皇帝给的料子,给几个小的裁了身新衣裳,也叫她老人家见着女儿如今过得不错。
新船上的家具,张家都着人去了梅姐儿夫家买。李氏又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街上买点儿新花,等到开张的时候戴。
等到了街上,李氏见着掌柜五岁的小女儿耳朵上都打秋千了,这才想起几个孩子还没穿耳朵。
不过大家都不干,张知鱼觉得疼,而且职业病作祟,她怕穿个耳朵就三投胎了。
夏姐儿也叉腰:“别人打我就要打么,别人吃鸡阿公还不给我杀鸡呢!”
李氏叫噎得无话可说。
回家后夫妻两个细数着来人,竟然破天荒地觉得家里看起来有点小了。李氏笑:“以前刚嫁过来,就觉得你家院子好大,不是这个我娘还不让我嫁呢,谁知这才赚了几两银子就觉得小了。”
张大郎笑:“以后还有更大的给你住。”
巷子里没有秘密,张家买船的消息一下就传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众街坊又议论纷纷,心说张家这真是要发了。
有婆子叹:“也不知怎生得鱼姐儿这么个金疙瘩,也就一二年光景,一粒黑芝麻就发成白面馒头了。”
有人也道:“小时候就见她跟别的女孩儿不同,人还只敢玩泥巴,她就敢揉白面了。”
众人听了此话都笑起来,一时都嘀咕起鱼姐儿小时候的事来,那会儿她睁眼就说胡话,张阿公在家对着她跳了不少驱邪舞,这才逐渐不说了。
是以张阿公一直觉得这个孙女儿长成,自己是付出了巨大的劳动的!
不然如今邪祟还在这孩子身上瞎蹦跶呢。
本来夸鱼姐儿的话给这人一岔开,转眼就成了揭底大会,连鱼姐儿三岁时在门口栽个狗吃屎,险破了相都说得津津有味。
这当然不是她们看到的,而是张家也有个碎嘴子来着。
张知鱼听了愤愤道:“阿公,你还我名声!”
张阿公提脚便走,心说,这机灵劲儿是像我,这斤斤计较的劲儿就跟你爹一样啦。
在外巡逻又斤斤计较的张大郎狠狠打了个喷嚏。
同僚也恭喜他:“张捕头家中喜事多。惦记你的人也多。”
“也不一定。”张大郎谦虚一笑:“闹不好是背后有小人嘴碎,也一样打喷嚏。”
船菜开业
那头李三郎优哉游哉回了大搡乡就跟沈老娘说话,道:“娘,鱼姐儿买了间屋子给我。”
那神情别提多得意,谁叫这家里第一个得鱼姐儿孝敬的是他呢。
“还敢拿出来显摆,”沈老娘不敌儿子厚脸皮,竖了眉毛骂:“还不是因为你这般大了,要家业家业没有,要媳妇儿媳妇儿没有。连鱼姐儿都为你操心,还在这厚脸皮说嘴。”
再说下去有给老娘捶死的风险,李三郎见好就收,笑嘻嘻地钻到院子里给浇地喂鸡。
李大郎和李二郎则有些嫉妒道:“鱼姐儿如今光向着三弟,咱们都成外人了。”
此话又点了沈老娘这老炮仗,吃了饭逮住几个儿子就是一顿呛,先说大儿子二儿子:“你们两个从鱼姐儿小就不跟鱼姐儿亲,跟妹妹年岁也差得远,三郎是兰娘当成半个儿子带大的,自然疼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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