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双臂刚举到最高,就看到对面的人跟他做了同样的举动。
罩在同一张被单里,面对面站着的两人看到对方时都愣了一下。
风已经停了,阳光依旧温暖,将雪白的被单照得透亮,被单下的女性在过滤的日光下越发的肌肤雪白,明艳的五官宛如画卷,美得近乎虚幻,打刀的付丧神不由看呆了。
可对面的人却噗哧一下笑了:这是被拉着一起当被被了吗?
金发的打刀顿时脸烧得通红,连忙就要把手上撑着的床单拿开收好,只是才动了一下他左右两只臂弯就被人轻轻按住。
别动,这样的环境也挺好。他听见她这么说,声音带着笑意,至少被被躲在被被底下安全感会更足些,说不定也能耐心多听我说两句。
我没有这个也可以的。山姥切别过头,脸似火烧,请别再取笑我。
嘴上抗议着,可手臂却是乖乖托举着被单,撑起足够两个人从容呆在里面的空间。
好好,是我说错,向国广君道歉。对面的人笑得更欢,但很快她又收起来,重回正色,那么回归正题吧,我不认为你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这一句话让山姥切立时转过头,迎面就看到了郑重直视他的脸,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轻缓直叙。
你没有错。这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智慧生物再正常不过的情绪,就算是我也不能免俗。我自己也有不愿与人分享的人或事,这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人之常情。
从收到堀川他们的求助后,郁理是真的有在抽出时间认真关注山姥切。她知道已经建立起自信心的被被不可能会因为长义再度陷入自卑,能让他又开始自我怀疑的只能是其他方面的因素。
很快她就发现他不时对政府出身的刀剑们不时流露出惭愧之色,还会默默给他们帮忙,甚至主动聊天说话。只要说话,郁理当然就能从中收集信息进行判断,加上他最近特别注意跟长义避开,除非必须要一起出任务,否则绝不同框。如此一来,郁理哪还不明白他在难过纠结什么。
当时的感觉是意外又好笑,但还有点心疼。
说到底,他还是因为太想体谅她才会如此高标准的要求自身,将本该理所当然的东西视为不该。
那么作为主人,她就有义务纠正他的想法。
长义君是很优秀,他能力出众,和其他来自政府的刀剑男士们一样帮了这座本丸很多忙,所以我很感激也愿意倾尽自己给予同等的一切。但这也是这座本丸里任何一振刀剑应得的,你们都在为守护这个人类国家的历史做贡献,你们都是功臣,这是我身为审神者身为本丸之主应尽的义务。这一点上,我不会有任何偏颇,大家都很好很好,在公事之外理应被温柔对待。
郁理对面色逐渐缓和的付丧神继续道,神态和言语都是坦然的,这也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山姥切听着主人的解释,不禁抿直了唇角,这些他都是明白的,本丸的所有刀都明白,主人在这一点上一直言行如一。
但是
对不起,我没能像您一样做到这些。他低下头再度道歉,身为您的刀我却做不到像您一样一视同仁的
话没说完,他的脸就被一双手捧住,然后被迫掰过来面向主人有些没好气的脸。
你要向我看齐做什么?我是审神者,是你们的主人,我的位置注定了我必须要做到公平,否则就是对你们的不公平。这是我的立场,却不是你的立场。你的立场里可不包括必须要公平公正的去看待一切,不允许有任何私心知道么?
山姥切全身一震,他看到对面人的表情逐渐柔和,向他笑起来。
但是撇开这一切,回归现世的话,山姥切国广,你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刀,这是经过历史鉴定和承认的事实。
不是平日里的客气微笑,是更真实的,接纳了他的亲近的笑。付丧神呆然又贪婪的看着,仔细的聆听着这个笑容下的每一句话。
如果我在史书上拥有过的身份、成就和声望能让你自豪和骄傲,让你产生了不愿与谁分享的念头,我亦是感到欣悦和荣幸的,因为这同样代表了你对我这个主人的认可。
所以,国广的第一杰作,把头抬起来。你不需要为这份情绪感到惭愧和羞耻,就算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郁理伸出手,从还做着托举动作的打刀手里扯下被单。
一瞬间,光照满身。
她迎着光,笑看着对面渐红了眼眶的人的脸,温柔又笃定。
你本就无需以白布遮身,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0章
咦,长义你没去洗衣场啊?
檐廊里,有刀看见银发的打刀又将未洗的衣物往回拿不由问了一句。
嗯,走到半路的时候想起还有其他急事要做,所以先放一放。被问的当事刃笑着回答,反正明天也没有我的出勤任务,到时再去也是一样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便都没在意,招呼了一声各自又忙开。
青年面带微笑,一如往常般不急不徐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门合上,他面上的所有笑意消失无踪。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