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幸会公子女君,来日再会。”他礼道。
漪如心中虽失望,却也只能露出微笑,还礼道:“君侯慢行,来日再会。”
崔珩看了看她,转身上马,驰骋而去,没多久,那身影消失在了花树和人群里。
漪如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正欷歔,玉如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姊姊,我们还去观澜阁玩么?”
李霁在一旁道:“你想去观澜阁?”
玉如正要说话,漪如打断道:“不去观澜阁。”
李霁看向她,只见漪如看他一眼,对玉如道:“你不是说要买
纸鸢么?我带你去。”
最终,漪如还是带着严楷和玉如去了一趟灵犀寺。
这个地方,从前容氏常带漪如姊弟来,连严楷也存着些许印象,知道从哪个门进去方便且人少,能看到漂亮的花。
正逢时节,灵犀寺的梨花开得满满当当,一片一片,如云似雪。
午后的阳光明亮而温柔,洁白的花朵在枝头绽放,薄薄的花瓣透着光。
风吹过,花瓣纷纷落下,地上如同铺了一层薄雪。
玉如拿着漪如给她买的纸鸢,高兴地林子里奔跑,非要严楷帮她把纸鸢放起来。
严楷一脸不情愿,想把玉如交给漪如,看到漪如眼睛里的刀子,只得乖乖地陪着玉如去玩。
“为何不去观澜阁?”李霁和漪如走在花树下,望着四周的精致,忽而问道。
漪如却看着他,没好气:“你知道为何。”
李霁不置可否。
“天底下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他说,“便是圣上想收拾我,也不差观澜阁这一件。”
漪如皱了皱眉,神色变得严肃:“你切莫以为我开玩笑,京城不是广州,若圣上真动了心,你插翅也难飞。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朝廷只说你出了意外,谁又能说理去?别的不说,就说那观澜阁,地方虽是你父亲名下,里面的人可不是长沙王府的人。你到里面去,若有人在底下放一把火,谁能救得了你?”
李霁的唇角弯了弯。
漪如瞪起眼:“我是认真的。”
“我记得那日你说过,我孤身一人在京中乃本就是置身险境,北宁侯是正经的朝廷之人,难保无恶意。你不放心我与他来往,故而要跟来好好分辨分辨。”李霁不紧不慢道,“今日你观察了他一整日,话也说了些,感想如何?”
漪如一怔,哂然。
“他么,如你所言,待人确是实在,想来不是什么歹人。”漪如说罢,又补充道,“我可是听你说他是君子,这才跟来验证的。”
李霁的眉梢微微抬起。
“是么?”他说,“可你也说了,你还有心要招他做夫婿,此事考虑得如何?”
说到这个,漪如更没好气。
“我还不曾说上几句话,你就跟他又说什么战事又说什么领兵,那船上你们把话都说完了,哪里有我插嘴的份?”
“怨我么?”李霁说,“是谁先提骑射,又是谁撺掇着北宁侯说征战之事?”
提骑射的是漪如,撺掇讲故事的事严楷。
漪如无言以对。
“你还不曾回答我的问话。”李霁道,“那招婿之事,你如今是何打算?”
漪如唇角弯了弯,云淡风轻。
“能有什么打算。”她说,“相亲相亲,人品过得去,家世过得去,这亲就便也就相上了,谁不是这样。”
李霁道:“有件事,你始终不曾说明。”
“何事?”
“你先前与我谈起婚姻,说的是要找一个能让你自由行事之人。”李霁道,“你与北宁侯见面不过两回,就算知道他人品不错,又
如何断定他将来会让你自由行事?你似乎从来不曾担心过那婚后之事,是么?”
这话,让漪如噎了一下。
她当然从来没有担心过婚后之事,因为她知道,崔珩时日无多,管不到什么婚后。
“八字还没一撇,说什么婚后。”漪如道。
可或许是因为心虚,这话说出口之后,听上去瓮声瓮气的,一点也不理直气壮。
李霁注视着她,目光深远。
那双眼睛黑如点墨,漪如与他对视,只觉心虚更深,仿佛一个心怀不轨的贼人,在行窃之时正正遇上了官差。
“你真的喜欢他么?”李霁问。
漪如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不喜欢他,我今日来这里做什么?”她说。
李霁没说话,少顷,忽而抬起手来。
正当漪如错愕,只觉他的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拍了拍。
几片花瓣落了下来。
“我不过希望你能遵从本心。”他淡淡道。
漪如又是一怔。
“天色不早,拜了佛便回去吧。”李霁说罢,撩开边上的花枝,径直往前走去。
漪如看着他的背影,踟蹰片刻,应了一声,忙跟上前去。
从灵犀寺里回到家,每个人都颇有收获。
玉如得了两只纸鸢,严楷得了一支上上签,漪如则折了几枝梨花。
容氏见得他们,脸上露出笑意,见玉如一身是汗,又忙带她去换衣裳。
漪如将梨花插到花瓶里,转身离开。
容氏道:“换了衣裳就过来,要用膳了。”
漪如应一声。
——“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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