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马是很名贵么?”陶新荷瞧了几眼,好奇道,“还是这边怀孕送马有什么讲究?”
陶曦月忖了忖,说道:“他一个田曹参事,自是不可能送殿下多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至于讲究……我也不太明白,大概只是因这玉马送礼看着不错吧。”
陶新荷觉得二姐说得颇有道理。
陶云蔚却也记得二妹说过杜同瑞这边和安王府的联系,她看着陶曦月手里这座玉马,不禁若有所思。
等到把陶新荷给支走之后,她才开口说道:“杜家送的这马,应该不是给你和孩子,而是给安王的。”
陶曦月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不知这马有什么特别,殿下他也并不很好这些。”
“殿下肯定知道。”陶云蔚说道,“你我也不必多想,反正殿下那位旧属想通过杜家与安王府建立往来之意是明摆着,这马左右不过就是个探测的意思,若殿下愿意与他们往来,自然会对这份礼有所表示。”
陶曦月想了想,问道:“阿姐觉得这事让不让姐夫知道好?”
陶云蔚一笑,说道:“用不着同他说,他此时想必也都看出来了,安王若无意与那边往来,刚才也就不会留在那里等着见杜同瑞,至于彭氏送的这礼是什么也不要紧,反正陆简之是晓得她冲你来的。”
陶曦月恍然而笑,说道:“是我小瞧姐夫了。”
“你不必管他,”陶云蔚宽慰她道,“他若惦记上了,你防也防不住。不如像你夫君那样坦坦荡荡就摆明了让他晓得,你们要自保,自然不可能只做个孤家寡人,陆简之既给他指了这条路,有些事就肯定会睁只眼闭只眼,与其让他来帮昭王防着你们,倒不如你们摆开来让他看,他反倒会帮你们在那边兜着。”
陶曦月了然颔首,末了,笑而调侃道:“不怪姐夫这样中意阿姐,天底下也只有你能将他算得甘之如饴了。”
陶云蔚轻弯唇角,说她:“你这张嘴,真是能把死人给哄活,难怪安王父子两个被你拿得服服帖帖。”
姐妹两个俱都笑了起来。
“对了,”陶曦月忽想起一事,问道,“我现在有了身孕,阿姐你说我是把宁侧妃抬上来好,还是把紫园里的美人挑两个回来?新人就算了,我也不知他口味,而且我现在这样也懒得去处理那些是是非非,免得麻烦,还是用旧不用新吧。”
陶云蔚反应了两息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陶曦月见阿姐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自己,还以为对方是在质疑自己为何不用身边的侍女,于是解释道:“她们是我左右臂,我也不想委屈她们,以后正正经经给她们寻门亲事才好。”
“我听柳芽说,你往月里小日子时,安王都一直在你房里。”陶云蔚道,“子你们成亲后他也没有去宠幸过别人。”
陶曦月微怔,然后笑了笑,说道:“那不一样的,我这是十月怀胎,殿下毕竟是男人,阿姐这样想是有些高估我了。”
“再者,”她顿了顿,说道,“我知道自己后期会很辛苦,只怕人也会憔悴许多,不好让他看见我这个模样,免得人还未老,爱已先驰了。”她又浅浅一笑,续道,“往后几十年又如何好过。”
陶云蔚听了这话不由蹙眉,轻抓住二妹的手,说道:“曦月,你又不是只有这张脸,怎地总觉得人家只会看上你这张脸呢?若像你这样说,那我早就该遁入空门才是,毕竟没有人会看得上我这样的中人之姿。你信不信现在肯定也有人在背后说我配不上陆简之这样的风华相貌?我若是去在意这些,那也不必让人来说什么,自己就把这缘分给拆散了。”
“你晕倒那时,我看安王也是真地担心。”她说,“他对你是有真意的,你先莫要这么急着将他往外推,万一呢?总不好先就自己退却,伤了人心。”
陶曦月默然半晌,看着她,微笑地感慨道:“没想到阿姐也会说这样的话,从前你是最不信真心的。”
“我现下信了一半,所以也希望你能试着先信一半。”陶云蔚道,“若他当真守不住要去找别人,那你再换回原来的方式对他也不打紧。”
“那另一半呢?”陶曦月不禁好奇。
“另一半,”陶云蔚缓声道,“你我都得靠时间来证明。”
二月初四,陶伯璋和彭四娘的婚仪如期举行。
因陶曦月有孕在身,所以婚礼当天一直被李衍有意地隔开人群护着,他也没让她在外面待太久,瞧着迎完了亲就把人给带回房间休息去了。
翌日早上,与陶伯璋夫妇见过礼后,李衍便先带着妻儿返回了金陵。
陶家其他人则是在彭四娘三朝回门之后与她一起回的丹阳,陆玄自然是陪着陶云蔚的行程,临走的时候他倒是和陶伯璋单独说了几句。
等到所有人都回到金陵后,距离陶新荷和崔湛的婚礼也只剩下不到五天了。
二月十一这日,陶曦月被四个侍女并两个婆子簇拥着回到了陶家,崔十二娘也从婆家特意赶到了丹阳,还有与陶新荷交好的几家小姐妹,其中尤以曾“共过患难”的温家七姑娘最亲,全都来参加了她的送嫁宴。
因这次陶氏嫁女不像上次,陶新荷的送嫁宴比起陶曦月那时候办得更加体面风光,且不说陶家现在的人脉比当初广了许多,就光是陆玄这个未来大姐夫和李衍这个二姐夫便名正言顺地给了不少资助。还有崔家那边,大约也是考虑到自家和陆家是前后脚迎娶陶家的女儿,再加上崔湛和陆玄又都是各自家族的重要人物,所以风头上也不想落了下乘,早在一个月以前崔夫人那边就找陶云蔚商量过了送嫁的诸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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