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惊,旋即回过神来,纷纷大喜。
“阿悯,你能尝出味道来了?”李衍高兴地说着便要再给他喂一口。
李悯连忙伸手抵住,苦着脸对陶曦月道:“阿娘,这个药真得好苦好苦,我能不能要颗蜜饯就着?”
“可以的。”陶曦月立刻笑着道,“你两个姨母和舅舅他们都送了蜜饯和爽团来,你想吃哪一种?我让柳芽给你拿来挑。”
李悯却机灵,说道:“我就吃三姨母送来的吧,她给我吃的东西都很好吃。”
陶曦月和李衍相视间不由失笑。
“好,阿娘就给大郎吃三姨母送的。”她含着笑,如是说道。
四月十五,李衍、陶曦月夫妇带着病愈的李悯离开了离园。
陶曦月回到安王府时,才发现李衍已提前通知了她的娘家人,不仅姐妹和兄嫂来了,就连父亲也都在府里等着她。
但李衍将她交给自家人后便走了,说是有点急事要去办。
陶曦月想着他陪自己在离园里待了这么久,估计外面也确实耽误了不少事情,况这次他们能顺利出来,明面上也多亏了昭王帮忙,他早些登门去道个谢也好。
所以她并没有多问。
李衍出了安王府大门后便骑着马直奔晋王府而去。
“安王殿下?您……”门房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宝慧一把给薅开了。
李衍冷着脸径自大步而入。
晋王府的典客郎遥遥见了,赶紧就去给李征报了信,说安王殿下来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李征一愣,旋即又一笑,说道:“看来我这五兄是为了范氏的事要来质问我,难得他今时今日还有这种脾气,无妨,让他来吧,反正我自己在这府里待得也正无聊。”
让他再气气李法真当个消遣也不错。
他就果然坐在伎乐堂子里没动,仍优哉游哉地坐着听曲。
“李法秀。”李衍的声音冷不丁沉沉从身后传来。
李征头也没回地笑道:“五兄来看我了?坐吧,正好一起听个乐子。”
李衍没搭理他,径自看着台上几人,淡道:“我们兄弟说话,其他人都先出去。”
几个伶人面面相觑,迟疑地朝李征看去。
李征不以为意地一笑,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照做便是。
“宝玉、宝慧,”李衍道,“出去守门。”
左右当即应喏。
李征笑笑,看着面无表情向自己走来的李衍,随意道:“五兄也太小心了,这是我府上,谁敢……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衍突然以迅雷不及之势一把从位子上拽起,不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已挨了重重一拳。
李征顿时被打倒在地。
这一拳当真打得他眼冒金星,有长达片刻的时间,李征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像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心里只闪过了一个念头:李衍居然还这么能打。
也就在这片刻的工夫,李衍已拖着他到了台上。
“你既这么喜欢唱戏,我便成全你。”李衍冷声说着,又是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李征立刻疼得弯了腰。
但脑子也于此时清明过来,他一边想退,一边忍着痛骂道:“李法真你是不是疯了?这事是你自己治家不严闹出来的,你有什么脸来打我?老子就坏在好心一片,早知就由得你安王府全灭!”
李衍眸中一厉,两步跨上前来又一脚将他踹倒,接着欺身用腿跪压在了他身上,同时用手卡住了李征的脖子。
用力少一分让他容易挣脱,多一分则易让他窒息。
而李衍的力道恰恰好不多不少,让李征挣不脱,又难受得想抓狂。
“上次在丹阳你丢了个心头肉,我以为你会长长记性。”李衍垂目冷看着她,说道,“但没想到你比我以为的还要蠢。”
李征挣扎着想来掰开他。
李衍当即扬起空着的那只手“啪啪”便是两个大嘴巴,打得他立刻见了红。
“你我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我往日里对你的确少有教诲,今日我这做兄长的便来提点提点你。”李衍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巴着楼家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你可真是想得美。楼妃又不是没有儿子,你以为自己是谁?楼家不捧李德,要来捧你?”
“用用你的脑子想想,为何每次楼家都要你亲自挽了胳膊上阵,”李衍道,“你再看看二兄,他怎么就没做过你这种脏活儿?这次动我妻儿之事,你们既明知道最后我多半会追查,就算你把范氏抛出来也未必就能完全没事,怎么偏偏还是你亲自出头呢?”
李征突地愣住,似是一时忘了挣扎。
只听李衍又继续说道:“你在我们面前倒是能摆出副大爷样,但你在李德面前敢么?因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你比不过他。既如此,那你怎么不多想一步,想你若以后当真得了那个位置,你该怎样安置他才不会夜夜难以安眠?”
“楼家现在扶持你,是因李德年纪还小,他们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李衍沉沉说道,“所以才要你这个靶子去与二兄相争,这些年来他们的度拿捏得有多好你瞧不见么?既要让你觉得自己有希望,又不让你太得势。”
“一旦你帮着李德撑到了他可以站出来的那天,你也不过就是要靠着他在楼家手底下乞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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