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身份高贵,平素连世家小姐都不理,更何况是任卿卿这样出身低微的女子。
她只以为她不过是母凭子贵,这才被接来宫中,若不是自己的侄儿,她恐怕一生也别想进宫。
只她一见着宸妃,总能忆起她前段日子下令暗杀的那女人,两人皆是孤身携子,又都身份低微,只不过周存丰那前妻又被皇兄抓进了狱里,却是不同。
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任卿卿正是那女人。
萧承淡淡道:“这是你们皇嫂。”
萧妙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哪里来的道理,要叫一个妃子嫂嫂。
只见皇兄面带压迫,眼睛冷冷地瞥向自己,显然是怒了,萧妙这才不情不愿道:“皇嫂。”
她见周存丰愣着,面露不悦:“驸马——”
他一颗心被戳得凉飕飕的透着风,短甲都被掐得劈开,满手心的血。
他扯唇一笑:“……皇嫂。”
任卿卿抬起眼,轻声道:“皇妹,驸马。”
她声音里一丝波澜也无,面上又淡淡的,萧妙只以为她拿乔,眼底带了不屑,连方才还稀罕的侄子也看不过眼了。
萧承手握住她,触感冰凉,鹰眸扫她一眼,低声道:“累了?”
她哪是累了,明明是见了旧情人,心里激动。偏他又发不得火,只作不知。Ⓨúщáňɡsℎе.χyz(yuwangshe.xyz)
任卿卿任他握着,只觉他掌心的温热包着她,渐渐的也暖了起来。她摇摇头:“还好。”
萧妙见了他两人这般相处,眼里不屑更甚。只道乡下女子连宫里规矩也学不来,同皇兄说话这般无礼,恐怕迟早要遭他厌弃。
只无论如何,萧钰都是皇兄第一个孩子,对他好些有百利而无一害。她蹲下身,招呼小宝过来:“钰儿,到姑姑这来。”
小宝蹬着小短腿跑过来,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萧妙原还带了几分喜爱,只细细端详过后,觉得他与任卿卿如出一辙,不由掐了掐他的脸。
她指甲长,又染着寇丹,小宝的脸上一下子便被掐出了两个指甲印,他不常放声大哭,眼里带泪望向任卿卿。
任卿卿正要上前,萧承却已经将小宝从萧妙面前抱起来护在怀中,沉声呵斥她:“回去将你这指甲给劈了,动手没轻没重!”
萧妙讪讪地收回手,她素来怕他,只小声解释:“我是觉着……他同皇嫂长得甚是相似,却不大像皇兄,一时有些惊讶。”
话一出口,连太后也愣住了。她只看小宝生得粉雕玉琢,心里喜爱,倒真没想到这一茬。
萧承眸色变深,冷声道:“儿子肖母,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太后见他已然不悦,但毕竟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女儿,起了龃龉于她亦没什么好处。她笑道:“你皇兄说得对,他和哀家不就生得相似。”
萧妙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来太后这里请安一趟,挨骂回去,还被皇帝下了劈指甲的旨意,简直丢脸至极。
在马车上见驸马面色冷淡,径直吼了出来:“你平素不是有本事么!在皇兄面前连话也不知帮我说!”
周存丰把马车叫停,撩了车帘,声音格外冷:“公主,微臣告退。”
他总这样!萧妙的眼眶发红,纵是她当初害了他前妻,但两人现下已然成婚,他怎样也该对自己好些。
凭他这态度就该治他的罪,偏她一心倾慕他,怎样也狠不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