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枝持之以恒地把但丁和织田的作家一面绑定的结果。
背后好像有——
走在人群的少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秒,然后接着步幅不变地朝书店走去。
好吧,看来是准备两边都下手。这样也好,希望另一边能够拖够时间。
他走进书店,目标明确地从新书书架上拿下一本,转身去柜台结账,最后从进来到出去才花了不到五分钟。
走出店门后,赤枝就一边做心理准备,一边尽量看不出端倪地放松身体。
这一次估计不太可能毫发无损地达成目标,毕竟mimic终归是个武装犯罪组织。
这么想着,但丁从人来人往的主街上偏离,主动走进了无人的小巷。
一秒,两秒,三——
左边的小腿上传来异样的感觉,然后才是在耳边炸开的枪响。
打小腿是为了让他失去逃跑的能力,活捉吗?
本来正向前迈步的少年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血液迅速濡湿了裤腿,然后滴落在地上,渗入泥土和青苔。
有那么一会儿,连另一边的伊拉斯谟的思维都停止了。
空白。
然后神经信号一路上行从脊髓传递入脑。
爆炸开来的疼痛。
果然,即使是痛阈高到可以无麻缝合伤口的自己,第一次真正的中弹,感觉还是非常的‘刺激’。
中弹的少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了几秒后试图扶着墙靠另一只脚站起。
在体内内啡肽类物质开始加速分泌后,赤枝觉得痛感回到了可以无视的范围内,于是他又回到了标准的表演状态。
在但丁踉跄着走了两步后,巷子的两侧冒出了数个包裹着灰色破布的mimic士兵。
看着数个对准自己的黑漆漆的枪口,少年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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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赤枝的意料,尽管被绑上车后他在车上看到了闪着红光的炸.弹,但mimic的成员却没有任由但丁倒在椅背上流血不止。
他得到了最基本的止血用包扎。
汽车驶往的方向自然是横滨西边的山麓地带,那座原本最后一幕的舞台,洋馆。
赤枝闭上眼睛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完成他的附加目标。
安德烈·纪德。
三次元中获得了诺贝尔奖的大作家。其内心世界中最大的特点即是矛盾。
既虔诚又反叛。毫不犹豫地‘犯错’,然后又忏悔。
荒诞。神圣和超凡蕴藏在荒诞中。
作为mimic首领的纪德同样拥有矛盾的气质。
追求着作为军人的死又做出毫不符合军人身份的行为。
作为教徒*不愿自杀又触犯了其他几乎所有的戒律。
——他在寻找答案中迷失了。
在汽车停下来的时候,但丁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已全然换了。
靛青色眸子的少年自己直起身来,朝着mimic的士兵用法语说道:“谢谢你们带我来这儿,我想见见你们的指挥官,安德烈·纪德先生。”
尽管腿上枪伤的血迹还未干涸,额上还流着冷汗,但丁的神情却具有神奇的说服力,好像他不是被绑过来,而是被请来做客一样。
这个人,不是战斗的对象。
知晓这一点的士兵莫名地遵从了对方的话,在回到洋馆之中后,扶着少年前往了指挥官的所在位置。
在踏入舞厅的一瞬,少年轻轻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士兵,然后朝着站在那里的灰发男人发出问候。
“若是死的,有一点掉在要种的子粒上,子粒仍是洁净。**”
安德烈·纪德转过了身。
“若水已经浇在子粒上,那死的有一点掉在上头,这子粒就与你们不洁净。***”他念出了下一句。
第40章
正午, 天空奇高,银光万道直坠,透过洋馆的玻璃彩窗形成几个光晕。建筑内空气憋闭, 火药的味道悬浮在无风的室内,仿佛什么□□电影的一幕。
空旷的舞厅里只有两个人。
其中年轻得多的那一个坐在地上, 右腿半盘,微笑着说着什么。而另一个则站在大约五米之外,一言不发。
“安德烈·纪德先生。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哦!”但丁一边打招呼一边像是自己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
随即,他又露出标准得让人挑不出刺的歉疚表情,说道:“抱歉,我太激动了,您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完全没有因为纪德的冷脸而消停的准备。
纪德在但丁以《利未记》开场时还曾生出过一丝和对方交谈的念头, 但现在已然不想再听一个字。
在纪德决定让部下把这个很没自觉的‘肉票’拎出去之前, 但丁终于表现得正经了一点。
但也就是一点而已。
少年用一种给孩子讲故事的语气说道:“从前,有一个将领。他深受部下爱戴,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为祖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后有一次, 当将领和他的部下在海外殊死作战时, 他效忠的那个国家内部却爆发了一场政治斗争。而正在外面作战着的将领因为无法为自己辩解而成为了斗争的牺牲品, 被迫丧失名誉,离邦去国——”
但丁的话在高大的灰发男人投来的带着杀意的眼神中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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