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撇了撇嘴,但到底没继续在贾母的雷区蹦跶,乖乖点头应了。
但这事动静不小,没到白天就彻底传出去了。
别的不说,阮卿带兵这事过于震撼,大清早多少御史带着白绫三件套去朝堂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被郦芷挨个喷了回去:“一群群大男人,心胸还没一个女人家宽广,人家夫人仁慈心善,还懂得为庶女奔走,你们却在背后恨不得她不得好死,像什么样子!如何堪当朝廷重臣!”
“还有你,刘御史!”郦芷都快被这群迂腐的玩意气断气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兄弟的嫡出姑娘丢了,你却是报官都不让,姑娘生母偷偷求娘家报案,你却硬压着你兄弟休妻,若不是刘四夫人已生育三子,怕是早就被你害了去!你这样的哪来的脸说别人!?像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我连看到你都嫌羞耻!”
“照你们的想法,仁善反而成了罪过,丢了孩子不能去找,怎么你们学来的仁孝全孝顺给拐子了吗?你们这么仁德孝顺,怎么不将自己的孩子都孝顺出去?荣国府夫人找人是错,那要你们做什么?要这朝臣做什么?欺压百姓吗?尸位素餐吗?还不如解散了干净,大家一起找棵树吊死算了!”
朝臣虽然已经快被骂习惯了,但闻言还是瑟瑟发抖,尤其是被重点照顾的刘御史,恨不得一头碰死在朝堂上,也好过受这种屈辱。
太子看够了戏,好整以暇地出列,轻飘飘道:“父皇仁善,将天下百姓当做自己的子女爱护,自然会雷霆震怒,各位大人高贵惯了,想来是不屑于低头看看的。”
太子这话就更诛心了,臣子们闻言一个个全都稀里哗啦地跪了下去,连满脸无辜的大皇子也左右看看,一起跪着。
盛清松是郦芷一手教出来的,与原剧情一样,是个清风朗月的君子,同时也被夹带私货学到了许多现代思想,比如说晚婚晚育会更有利于孩子健康,再比如夫妻间最好不要插/进太多人,庶子多了容易造成兄弟相争动摇江山。
太子是储君,就算不多纳妾,也是必然要有的,要是让大家误以为太子是个痴情种,对江山稳定也不好,毕竟自古以来痴情种毁江山的事可不少。
所以太子婚前婚后加起来只有四个姬妾,十八岁大婚,但一双儿女都是他在二十多岁后才出生的,皆是太子妃所出,最小的小儿子才刚出生不久。
他目前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因此也就更能理解父皇对大公主的不舍,京城子弟多纨绔,哪个能配得上他们家的女儿?
一个个给惯得不像样子,恨不得把青楼当自己家,真正有真才实干的却是凤毛麟角,就凭这些货色也想求娶他妹妹?
何况抛开他对这些废物的不满,他和孩子们都久居深宫也就罢了,大哥可是出宫开了府的,家里也有三个嫡女,最大的也才六岁,万一被拐走一个,大皇妃本就柔弱多思,失去了女儿岂不是要命?
太子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这些不作为的酒囊饭袋都拖下去斩了,虽然他也知道王府嫡女若是失踪,京兆府尹就是把京城掀翻了也不敢放弃,但小门小户的女儿就活该去死吗?
见一个个都怂了,吴茗才慢悠悠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郦芷点头,消了点火气,“你说。”
吴茗道:“昨夜臣的儿媳在城西南处的一个小院里发现了一口枯井,枯井下有一条通道,直直通往城外郊区,臣不敢妄动,特请圣上示下。”
这个郦芷早就从阮卿那知道了,也没多惊讶,不用想就知道又是皇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呗,敌国目前没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皇城挖地道。
郦芷现在手中的这个所谓盛世,其实并不怎么繁盛,现代还有贫困户呢,更别提资源有限的古代,很多盛世都是相对的,总的来说,大多数贵族只要能稳住,就算外面打成狗,最中心也是一派和谐安宁,甚至于快亡国了还有人能借机争权夺利呢。
这个国家正在走下坡路,据剧情来看在四皇子手里能恢复一部分元气,但四皇子命不长,元春死后不到十年他就自己把自己累死了,他死后国家交到儿子手上,就彻底衰败下去了,红楼后期,很可能就是乱世。
郦芷对作乱的魑魅魍魉早就有心理准备,因此也只是冷笑一声,道:“看来有些人是不满意朕,想替朕来做这个天下之主了。”
这下抖的最厉害的就是朝堂上有些皇族或宗室了,如今兵权被贾代善牢牢握在手中,而荣国府对皇帝一片忠心,之前有人想通过宁国府试探吴茗,第二天直接被下大狱了,造反几乎没可能。
郦芷扫过底下众人的面部表情,微微眯了眯眼,道:“既如此,只怕这拐卖孩子的风气不是一年两年了,荣国公。”
吴茗起身出列,“臣在。”
“由你带兵彻查,京兆府尹和晋阳侯世子听令于你,”她道:“不管查出是谁,国公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吴茗低头应下,眉头却微微一挑,在心里略微分析了一下这段时间她的两位队友。
京兆府尹就不用说,是郦芷给她暂时掌控京城的工具人,胆子小又平庸,只是处事还算稳妥,又从不敢欺压百姓,身后没有太多关系黏连,所以郦芷才会让他接着坐这个位置。
但娄熙就不同了。
晋阳侯世子娄熙是武将世家中为数不多的还算有本事的人,虽然有些风流的小毛病,但整个京城里也只能在和尚庙里找到几个清心寡欲男人了,而娄熙年二十六岁就能靠自己的能力入朝听政,不像多数世家公子都是躺在家里做个废物,所以娄熙也算是世家公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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