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行了。”萧明珠不爱听他下面的话,满脸期待的问:“那既然我比你跑得快,这场比赛是不是就算我赢了?”
小姑娘弯着笑眼,眼睛亮亮的,从那双眼睛里他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也只装了他一个人。
少年轻轻应了下,嗓音里带了点笑,“算吧。”
小姑娘才又眉开眼笑,甚至还带了点劫后余生的意味。
“萧明珠。”
“嗯?”小姑娘的嗓音清清脆脆,裹着笑意,像街头卖的糖人,甜到了心里。
“你为什么非要赢了赛马后,才让我答应你一件事,你就不怕我会不认账?”
“不会啊。”
“为什么?”
“你是谢四啊!”
谢宴迟被她理直气壮的话给逗笑了,他垂着眸轻声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要我答应你呢?”
少年的嗓音很轻,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要你说,我就会答应呢?”
“为什么?”萧明珠愣了下,撇撇嘴:“没有好处的事你会答应吗?”
少年笑了笑没再出声。
“殿下殿下!”
“萧姑娘您在哪?”
“萧姑娘您应一声,萧姑娘。”
远远的,传来一群人呼喊的声音,脚步声和人声混在一起,杂乱的很。
萧明珠忙抬起头,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下巴,疼得眼泪汪汪,恼道:“谢四!”
谢宴迟瞧了眼,小姑娘白皙的额头被磕出了一道红印,他笑了声,指腹轻揉了两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他掀了下眼皮,嗓音带着些懒洋洋的意味,“谁让你粗心大意?”
“还不是因为你不起开!”萧明珠揉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找到在四处转悠的赤马,气呼呼地往回走。
正在搜寻的侍卫队瞧见他们两个心头松了口气,大步走过来。
“萧姑娘您没事就好,赛马场有贼人混进来,我们担心您和殿下的安危就立刻赶过来了。”
“让您受惊了!”
萧明珠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什么。”
侍卫后面的谢依依猛地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她,小声哽咽:“宝儿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在外面听他们说,你和堂哥遇到危险了?”谢依依抱了她一会儿,红着眼圈问:“怎么样,有哪里伤到了吗?”
萧明珠指了下额头。
谢依依也瞧见了那抹红印,忙问:“这是怎么伤的?”
谢宴迟瞥过来一眼,哼笑,“撞的。”
“是呀撞的。”萧明珠咬牙切齿的回了声,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开口:“一只恶犬撞的,也不知道谁把它放进林子里的,怎么没拴起来?”
谢依依信以为真,转过头气愤填膺道:“堂哥,你这个赛马场真得好好严查下,居然把狗放进来,万一咬到人怎么办?”
谢宴迟:“………”
“殿下!”
“是我等来迟,请您恕罪!”
细碎的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少年敛着眉,向来漫不经心的神色沉下来,便让人将注意从他过分好看的眉眼移开,生出几分凛然。
“谁看的林子?”
“回殿下,是…是我。”
“先前,我是怎么给你们定的规矩来着?”
“殿下说过,让我等每隔半小时派人巡查一次,不得延误!”
“既然没忘,为什么做不到?”
“请殿下责罚!”
少年啧了声,嗓音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散漫,“自个儿回去领罚吧。”
“是!”
萧明珠和谢依依说着话,神色不自觉地就落在了那边。
这样的谢宴迟,除却那张脸外,从哪看都让她觉得陌生,好像换了一个人。
虽然脸上仍然带着几分轻描淡写,可…就是有些细微的不同。
一下就好像变得很凶。
有点像,有点像…萧明珠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她上辈子听他们说的,那个传言中阴晴不定的暴君。
谢四有点像了。
她正想着,少年懒洋洋的喊了她一声:“萧明珠。”
“啊?”
“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我答应你做什么事,可别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我出手。”
“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
谢宴迟啧了声,“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萧明珠抿了抿唇,严肃道:“你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许杀我!”
谢宴迟错愕,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认真的?”
小姑娘皱着脸打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当然,你记住是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能杀我。”
她知道谢四后来是要当皇帝的,他这个人心眼很小很记仇,他登基后还不得第一个收拾她?
万一,谢四一怒之下把她砍了怎么办?
谢宴迟抬手揉了下她的长发,失笑,“你是怎么想到我会…算了,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伤害你。”
“那…第二件事。”小姑娘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如果镇国公府不犯什么大的错误,你也不要杀他们好不好?”
“萧明珠!”
“啊?”
他忽然生出几分恶劣心思,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我在你看来,很像那种动不动就杀人的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