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萧明珠撇撇嘴,又仰头问:“你把觅夏和寻冬都叫出去了,谁给我梳发啊?”
少年弯着眼笑起来,跃跃欲试,“我来。”
萧明珠垮着脸拒绝:“不要。”
为了避免打击到他,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又不会,到时候弄的乱七八糟,进宫去我被笑怎么办啊?”
“不会。”谢宴迟亲了亲她的耳垂,哄她,“你这么漂亮,就算不打扮也比旁人好看。”
一句话就把小姑娘哄的眉开眼笑,“这个倒是。”
许久,谢宴迟才停下手将铜镜递给小姑娘看,“怎么样?”
萧明珠紧闭着眼,闻言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
铜镜里,少女轻眨着眼睛,鬓间艳黄的珠花旁斜戴着两三支粉白的珠花,并不突兀,还显出些灵动,原先还有些散乱的头发被他编了个小辫子用珠花簪住,掩饰的很好。
萧明珠有些惊奇,“你会梳发啊?”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长而密的睫羽垂下来,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先前年幼时,给母妃梳过一段时间。”
她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宫中所说,容妃很受宠,不应该没有梳头的宫女才是?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谢宴迟垂下的眼微微抬起,轻声说:“那段时间母妃的情绪不太好,拒绝让其他人靠近,只有我才能靠近她。”
“父皇说,披头散发的不像样子,便教我去给母妃梳头,顺便也叫我哄哄母妃,让她不再那么伤心难过。”
萧明珠鼓了鼓脸颊又开始生气。
她越来越讨厌那个庆康帝了,为什么老这么勉强谢四去做其他事?
他自己不能做吗?
自己放不下一国之君的面子,便叫谢四做那样的事,他那时年幼,恐怕站着凳子才勉强能够的着他母妃的头发。
更何况,梳发那么累,要一个孩子去做那些,真过分!
“又生气啦?”谢宴迟瞧着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别生气了,都过去了。”
那些时间久远到连他自己都记不大清了,如果不是今日替她梳发,他几乎都要忘了。
他的萧明珠幼稚单纯却又让人心软,她的世界简单明了,她的人不许其他人欺负,只许她自己欺负。
现在,他也被归类到她的人里了。
少年弯了弯眼,有些雀跃。
小姑娘还是不太高兴,眉眼耸拉着,过了许久她才拉着他的手,仰头问他:“谢四,那你的母妃爱你吗?”
谢宴迟身子微微僵了下,沉默了会儿他有些迷茫的回:“应该爱吧。”
如果母妃不爱他的话,应该也不会和父皇冷战。
如果不爱他的话,她应该也不会有时候会用着那样忧伤难过的神情看着他。
他的出生对谁来说都是一个错误。
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妃来说都是一个错误,可他还是平安长大了。
应该。
这个词让萧明珠有些难过。
应该的话就是说连谢四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母妃到底爱不爱他,如果爱,他会斩钉截铁的说爱。
可为什么呢?
明明谢四这么好,为什么他的父皇和母妃却不爱他?
她又想到自己,她从前也其实是没注意到的,他总是这样,嘴上虽然不饶人,可是却悄悄的对她好。
萧明珠仰头抱住他的腰,“谢四。”
“嗯?”
她蹭了蹭他的手背,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我已经是你的家人了,我会特别特别喜欢你,特别特别爱你。”
谢宴迟怔了下,俯身下来,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嗓音有些沙哑:“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好了。”
他从来就不稀罕其他人喜欢他,只要萧明珠喜欢他,他就觉得什么也不怕。
萧明珠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脸颊有些红,“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宴迟身子僵了下,捧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太具有侵.略.性,萧明珠往后躲了躲,胳膊没注意,梳妆台旁的花瓶“吧嗒”一声掉下来。
“王妃王妃,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吗?”
“王妃您没事罢?”
“王妃需要我们进来打扫吗?”
窗外丫鬟们询问的声音传了进来,萧明珠红着脸挣脱开他。
外面那些丫鬟不知情,听到这些动静,怕不是会误会她和谢四在里面做些什么呢。
她脸颊滚烫,耳根也红了,瞪了他一眼警告,“你…你不许再亲我了。”
少年站在原地,那双漂亮的眼无辜极了,“宝儿,是你先亲我的。”
他生就一副顶好的相貌,疏朗的眉眼如皎皎明月,不笑时便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可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勾起来,脸颊的梨涡绽起来,让人瞧着忍不住红了脸。
萧明珠耳根不争气的红了,听着他的话又忙伸手去堵他的嘴,“你…你不许胡说了。”
谢宴迟瞧着小姑娘脸颊红得能滴血便没再逗她。
“饿不饿?用完饭就该种梅花树了。”他眼里染着笑,打趣她,“昨天还说要早起呢。”
听到这,小姑娘又恼了起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闹的,你要是不闹着我的话,我早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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