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不同意:“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他不加班?凭什么。”合着他现在是见不得任何人好,皇帝再说:“那让皇后下旨,不让你们老太太管你屋里的事儿如何?”
贾赦上来明白了:“为这点事儿劳动娘娘,让人说我恃宠而骄,不好。”
皇帝又道:“要不还是让你那个侄女给你们老太太捎信吧。”
贾赦怀疑元春的智商:“那你得把话和她说清楚,别到时她还以为你给她面子为她撑腰。然后老二两口子来得更快了。”皇帝保证自己这回一定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要不让自己的人代为传话都行,好歹算把人打发出宫了。
太上皇不解地问皇帝:“怎么想着让他去?”
皇帝回道:“这么些年了,都说东西是在他手里,可是谁也没见过。借着他巡检的机会,要是真有东西也该拿出来了。那些人至今儿子都还没全部收服,看他这趟能不能有所收获。”
太上皇点点头,又道:“他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贾府那里你派人看好了,别等人回来再来告你的状。”
皇帝称是:“要是他真能把东西找回来,将人收拢了,就是再给他个国公又如何。”
太上皇一乐:“如今这江山你说了算。”又问道:“张家怎么说?”张家清流领袖,不是说出来好听的,要知道史笔如刀,执史笔的人,都是清流一脉。
皇帝道:“当时我就是和张清商量的。张清想的多是他那个外甥,这混蛋品级太低的话,他外甥不好升迁,当时就同意了。不过要是知道今天他来大明宫闹您,怕是张老太爷又得让他抄书。”
贾赦不知道那父子两个的对话,只想着自己的心思。送他出宫的是戴权的徒弟,平日最是乖觉,见他不语也不打扰,只小心的跟在后头。不想到了宫门,贾赦却又转身往回走,小太监有点不解:“贾大人还找太上皇有事?”
贾赦这才注意到跟着的人,对人一挥手:“不必跟了。我还得到养心殿去。告诉太上皇不用担心,就说我会知道轻重,不会多打扰皇上。”
听了小太监回报太上皇也是一乐:“知道轻重,要是知道轻重早就谢恩了,还用再回养心殿一趟?”
皇帝在养心殿更是头痛,对着去而复返的贾赦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已经出宫了?”
贾赦自己找地儿坐好,皇帝只好让宫人都下去,要不一会这个混蛋说出点什么也太没面子。只听贾赦道:“我刚才在太上皇那里忘记说了,你得给念恩安排点差事了。”
皇帝一振:“你舍得?”
贾赦笑道:“不是我舍不舍得,是看你放不放心。”
皇帝倒也不恼:“要是去年还真不放心,如今你在,有什么不放心的。”
贾赦不吃这套:“不过也得等到忠平的事儿完了再说。”见皇帝点头又道:“我今天真不是故意要让太上皇放心,家里的事儿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皇帝觉得这人也太磨几:“不是说了我的人借你侄女的口给你家老太太传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贾赦却道:“我真不放心的不是我们那个老太太,她不过就是心大,却只在内宅。真不放心的是宁国府和我那个蠢货弟弟。”
皇帝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放心宁国府,想想道:“他们不是和忠安走得近?”
贾赦道:“我那个堂兄是明白的,只是修道炼丹到底火气大些,清静无为才是老庄正道。”又问:“那个牛继业是怎么安排的?”
皇帝正想着清静无为,听了牛继业的名字半晌才说:“我让他去给那个九省巡检传旨去了。”听着虽然不大合常理,可是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贾赦一乐:“那我干脆在京里和他交接得了。”正好看个热闹。
皇帝也不想关键时刻这人不在跟前。做帝王的,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也有个底线,何况贾赦手里的东西实在要紧。也就同意了:“你在也好。定了十五日后春狩。”
贾赦却笑嘻嘻地道:“明天我就到礼部卸了差事,专心等着与人交接,万事不要找我。”
皇帝骂道:“滚!”门外等侯召见的官员都听见了这一声,见出来的人是贾赦,纷纷以目示意,贾赦只把脸板得比皇帝的还平些,头也不回地出宫去了。
到了家里,又是一番天地,送贺礼的人挨挤不开。邢夫人没空与他叙话,只忙着接待来客,就是迎春也得处理内院事务,黛玉在旁边打下手。见只有巧姐儿是闲人,贾赦只让人把她抱到跟前,和她说话。
巧姐儿现在正闷,见祖父陪她玩哪有不高兴的,笑眯眯地拉着贾赦要天要地,贾赦顺嘴应着。忽然巧姐说起:“祖父,还上不上街?”倒让他想起碳笔铺子来。说来也是他事儿多人又懒,那铺子开后除了前几日还问一问,竟全都交给贾芸打理,不过年下的时候听了听帐目。
想到此问巧姐儿:“你想上街了?”
巧姐儿大力点头:“祖父老不带我出去,我伤心呢。”
贾赦大乐,让人快点给伤心的小姑娘换衣服,安排车马出门。巧姐儿听不得这声,连声问:“姑姑去不去?祖母去不去?”
贾赦说:“他们都忙着不理咱们,只剩下咱们两个做伴了,你还去不去?”巧姐儿立刻叛变:“去。让他们都忙吧,天天忙也行。”天天忙就能天天跟祖父上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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