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见到伏黑甚尔贺沢诚也确实是想冲进他怀里,狠狠打他一顿的,但看着伏黑甚尔和两面宿傩疯魔了一般狠狠地攻击着对方,毛骨悚然的冲天的杀意以两人为圆心向外扩散。
贺沢诚心中的愤怒和委屈转为了担忧,他焦急地看着,不知该如何阻止两人。
他直觉最好不要开口劝任何一个人,否则他们会厮杀得更加厉害。
但只是无力地看着,也不是回事啊……
就在贺沢诚的心神全被两人的战斗吸引住时,被在场的三人一齐忽略掉的鼻青脸肿的禅院直哉一脸恨意地贴着地面,朝贺沢诚慢慢爬了过去。
贺沢诚只顾着担心伏黑甚尔和两面宿傩,没有注意到这条贴着地面爬过来的毒蛇,直到禅院直哉被两人战斗的余波波及到后。
“啊——”禅院直哉突然惨叫了一声把贺沢诚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看过去,正好看到禅院直哉腿上逐渐晕开的血花。
禅院直哉本人已经疼晕了过去。
贺沢诚咬住嘴唇,默默地扭过了头,不想看这个自作自受的家伙。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贺沢诚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刚被他赐予了咒力的孩子们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伏黑甚尔和两面宿傩也停了手,两人身上沾着血污,面无表情地扭头一齐看向孩子们。
孩子们立时一静,脸色煞白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再敢出一点声。
这些孩子们天生就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在禅院家活得不人不鬼的,从小就很会看眼色。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小受苦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两个打得一脸凶狠的人对他们半点好感都没有。
伏黑甚尔看了眼孩子们,又扭头去看贺沢诚。
在贺沢诚露出的白皙的手腕上,鲜艳的红色双环纹时隐时现——这是赐予咒力出现的咒纹。
这让伏黑甚尔想起了曾经在贺沢诚的梦中看到的,夏油杰让贺沢诚赐予少男少女们咒力时的情境。
两面宿傩注意到了伏黑甚尔的视线,目光一闪,冷不丁突然开口嘲讽道:
“被人占有恋人的滋味如何?”
伏黑甚尔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收回目光,冷漠而充满杀意地看着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见伏黑甚尔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嘴角微勾,饶有兴味地恶意道:
“嘁,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吧。”
两面宿傩尖锐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膛,笑得恶意盎然:
“还包括这小鬼哦,这可是诚的弟弟。”
“怎么,你要下手吗”
伏黑甚尔呼吸一促,他猛地扭头看向贺沢诚,贺沢诚却哀求地看着他。
一股黑色的火焰在伏黑甚尔轰然燃烧起来,但他却仿佛是个窝囊的男人一般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啊,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对你来说算是个惊喜吧,”两面宿傩畅快地笑起来,但是他眼中闪烁着自己也不自知的冷意,“你的儿子,伏黑惠。”
“也狠狠参与了一把呢。”
伏黑甚尔眼睛猛然睁大了一瞬,恍惚间,他听到贺沢诚哀求的喊声:
“宿傩!别说了!”
“别说了?”两面宿傩大笑,他的声音说不上来是一种肆意嚣张还是一种凄厉的惨笑,“为什么不说?你心疼了?你在害怕?”
“贺沢诚!你为什么非要围着他转!”两面宿傩阴寒的声音里是一种拉长的绝望,“为什么不能放弃他?”
“贺沢诚,”两面宿傩的声音听起来如泣血了一般,“我不允许你辜负我!绝对不允许!”
贺沢诚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有人总把错误比作一条笔直的线,只要从中间剪断这条线,一切错误都能由此终止。
殊不知错误更像一簇豁然绽放的火花,明亮肆意地向四面八方伸展着爪牙,将一切都化为无可挽救的火海。
贺沢诚和两面宿傩,善人与恶人,人类与诅咒,鲜活的生命与依附别人存活的亡灵。
两人本就不该开始的,要不是两面宿傩一开始为了折磨虎杖悠仁提出的束缚,两人本不会有接触的机会的。
可世事弄人,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猎手被猎物迷住了反而堕落成了猎物,而原本的猎物则是懵懂地用他的眼泪和本性的善良,牢不可破地支配着猎手的一切。
“我算是什么?我又算是什么!贺沢诚!”两面宿傩嘶声力竭,他语气凶狠,贺沢诚却听出了深藏的卑微的哀求。
“对不起,对不起……”贺沢诚泣不成声。
就在贺沢诚哭得不能自已时,一道人影突然落在了他身前。
“甚尔……”贺沢诚红着眼圈抬眼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黑发男人。
男人强壮的脊背把自己牢牢地挡在身后,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高专门口开战时,伏黑甚尔也是这样挡在自己面前的。
“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以任何方式来扭曲诚的意愿,”伏黑甚尔神色淡淡,右手把太刀抗在肩上,微微低头冷冷地看着两面宿傩道,“收起你的花样吧。”
“如果你心里真有诚,会放任他变成诅咒?”伏黑甚尔说道这突然怒吼道,“这样会让他多痛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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