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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针之法?”宁聿大惊,“你莫不是闵中医术世家金家的孩子?”
    “是,”金不换微微笑了笑,“难得宁大人还听说过闵中金家,不过金家早没落了。”
    “哎,说起来,我与金家的当家人还颇有渊源,”宁聿叹息一声,似无意的看了眼韦无冕的方向。
    韦无冕毫无所觉,但宋真清心中却突的一颤,与金不换的父亲有渊源的恐不是宁聿,而是韦无冕。
    但此时很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因而金不换也只是冷笑了一声,道:“我金家救死扶伤,有渊源的多了去了,可却无人知道,我金家的吊针之法,虽能救人性命,却不知此法极耗体力,我姐姐也因此失去了逃走的机会,她在被晏老夫人打杀之前,偷偷写了一份血书藏在了身上,直到我在南安城外的乱葬岗发现了死去多时的姐姐及她留给我的血书,我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金不换痛苦的闭上眼,乱葬岗上姐姐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影子一直在眼前闪现,“你们肯定要问我是怎么找到姐姐的,不妨告诉你们,我金家除了吊针之法,还擅用药草,我姐姐常年炮制药草,小金子,”金不换瞟了眼蹲在小树肩上的金毛小猴。
    “喏,就是我养的小猴子,只要循着姐姐走过的路,一闻便知。我埋葬了姐姐后,按照姐姐留下的线索,找到了晏府,等林桐儿的棺木被送到天须山后,我就撬开了林桐儿的棺,将她腹中的孩子拿了出来,取名小树,我养着他,就为了今日。”
    第41章
    “所以你杀了晏冯氏?”宁聿问道。
    山顶的风飒飒作响,吹动着金不换的长袍,撩起他鬓边的发,让他的神情越发显得冷漠疏离。
    “呵,”金不换斜睇了一眼宁聿,“我杀她?那倒是便宜她了,只有让她死在自己最在乎的人手里,那才是死得其所。”
    宁聿大悟,“是你?引着林梧去了晏府查林桐儿的死因?”
    林梧似乎说过,晏冯氏对他有几分情意。
    金不换但笑不语,并没有否认。
    “是了,闵中金家为医术世家,对易容之术也颇有研究。是以你在七月二十那日扮作林梧的样子让小乞丐送信给晏冯氏,后又以晏冯氏的口吻写信给林梧,约他去了晏家布庄?”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金不换点头承认,后又勾起唇角,略带嘲讽道:“林梧个蠢蛋,被冯氏那贱人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还以为冯氏无辜,拼了命去找百里昊江报仇,却不知,冯氏才是始作俑者,你们以为百里昊江怎会去桐文居,那还不是被冯氏施计引了去的,明知百里昊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偏引他去见林桐儿,安的是何居心?林桐儿被辱,也必是冯氏用了心思的。”
    全南安城都畏惧剑南王府的权势,即便百里昊江作恶多端,也无人敢提及百里昊江一个不字。
    然金不换无惧,他不怕死,又孑然一人,他殚精竭虑,全是为了替姐姐报仇。
    “你为何这般笃定是冯氏所为?”宁聿虽也有几分认同金不换所说,但还是沉吟问道,凡事涉及剑南王府,他就不得不慎重以待。
    “在林桐儿被辱,此事后不久,百里昊江就与晏乔定了婚约,那时晏乔不过十二岁,剑南王府为何如此急切定下婚约?还不是百里昊江被冯氏抓了把柄,不得已之下妥协罢了。”
    宁聿听了这话却呵呵笑了,心道那冯氏虽歹毒阴狠,但终究是妇道人家,算计的都是自家人,哪里会是剑南王百里无云与百里昊风的对手,冯氏以为自己计谋得逞,却不知剑南王府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剑南王府缺什么,当然是钱啊,即便剑南王府曾是皇族,横霸剑南道,然他们暗地里打的那主意可是不少用钱呐。
    金不换虽心思深沉,但毕竟年轻,对剑南王府还是不够了解。
    “依你的意思,晏冯氏并不是林梧所杀?”宁聿眼神闪烁,忽然又问道。
    “当然,林梧走的时候,冯氏与他还在后门争执了几句。”
    “那你是否又见人进了布庄后院?”证实了先前的判断,宁聿不禁接着问道。
    “没,”金不换断然回道,他不想再与宁聿多说,目光越过宁聿朝宋真清扬了扬眉道:“小道姑,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你不是很机灵吗,能不能查到杀害冯氏的凶手,就看你的了。”
    这话说得,似乎金不换压根就没将宁聿放在眼里,这是对宁聿身为一府长官的不尊重,若是换作旁人,定然会嫉恨被寄予厚望的宋真清,然宁聿倒是不甚在意,还乐呵呵的瞅了宋真清两眼。
    而正在旁听的宋真清见金不换忽然提到自己,又见他站在悬崖边,身后就是万丈悬崖,身前则是昏昏沉沉的晏老夫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忙迎上前去几步,“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金不换似笑非笑自言自语。
    随后狠狠的将手中匕首向晏老夫人脖间一递,“当然是报仇了,事到如今,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放过这个老虔婆?”
    匕首划过晏老夫人的皮肤,沁出几滴血丝。
    晏老夫人眉头一颤,看着将要醒来了。
    宋真清闻言却是耸了耸肩,答的十分认真,“当然不,要是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断,放油锅里烹了再撒把盐才好。”
    “你……”金不换摇头叹息,“啧,身为出家人,有此想法甚是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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