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天亮了,”一大早,宋真清四仰八叉躺在木床上,看着外头大亮的天光长长嘘了一声。
前半夜风雨大作,后半夜海浪拍打礁石不远不近的传入耳中,此时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乱响,昨夜她睡的不大好,因而心情也不太舒爽。
“吱吱啦啦”,忽然窗外响起了一阵扒拉窗户的声音。
宋真清眼神闪了闪,从床上一跃而起,操起地上的布鞋便朝窗边走了去。
窗外有个黑影不停的在敲打着窗棂,宋真清小心翼翼靠近窗户,然后一只手轻轻推开窗,趁着那黑影欲探头的瞬间,一鞋底拍了过去,“我看哪个敢扰你姑奶奶睡觉。”
那鞋底不偏不倚正中黑影脑袋。
黑影不是小猴子金子又是谁?
“吱吱,吱吱,”被鞋底拍中脑袋的小金子吱吱哇哇手舞足蹈乱叫着指责宋真清。
那投向宋真清的眼神别提有多恼怒了。
“嘿,是你呀,”宋真清若无其事的将鞋套在自己脚上,并假模假样的伸手去摸小金子脑袋,“来,我看看打哪了,疼不疼?”
说着还十分不小心的将小金子额头的一撮金黄色的毛发薅了下来,“哎呦呦,你看看最近挨饿了是不,金发都变成黄色了。哎呀,可怜呐,你主子忒不称职了,你以后跟我吧,我养你。”
听着宋真清啧啧的“好言好语”,小金子很是不爽,就差将爪子拍到宋真清的脸上了,不过想起自家主子的威胁,小金子终究是不情愿的抬起了前爪,“吱吱……”
还是先办了主子交代的正事要紧。
“嗯?”宋真清挑眉,“什么?”
小金子又扬扬爪子,“吱吱……”
真是个蠢女人,没看到本大王手上绑着一封信吗?
宋真清方才不过是想捉弄一下小金子,此时哪里不明白是金不换有事与她说,因而也不耽搁,手脚麻利的将小金子腕上的纸条解了下来。
她拿过纸条,随口问道:“你家主子呢?”
金不换就睡在隔壁屋,有必要让小金子给她传信吗?
宋真清并不知道金不换从昨夜出去,到现在还未回来。
她带着疑惑将纸条展开,只看一眼便诧异的瞪大了双眸。
“原来如此,怪不得。”
她的神情不复与小金子玩笑时的轻松。
“你回去告诉金不换,我收到信了,”宋真清扬扬手中的纸条,对小金子道。
也不知小金子听懂没有,只见它“刺溜”一下跃上屋后的大树,瞬间跑的没了踪影。
宋真清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山峰,越发觉得此行宝月岛的决定做的有些仓促。
“以大骗子所说,那些人杀了岛主与岛上的百姓,是为了寻一样东西,但且看他们如今又回返宝月岛,说明他们要寻的东西还在岛上。我们误打误撞来了此处,甭管我们会不会妨碍到他们,若是他们没找到东西,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万一他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几人定然是最先被灭口的,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并不是要帮姜家报仇,而是要自救。”
宋真清将韦无冕与阿大阿二叫了过来,与他们说了眼前面临的处境。
阿二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建议,只顾惦记吃的。
韦无冕却是义愤填膺,他最见不得那些草菅人命的坏蛋了,“清清,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帮姜岛主报仇。”
此时此地,他也明白,将那一帮人送官是万万不能的。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韦无冕的行事作风深受宋真清影响,偶尔,他想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也会认真思索做这件事的后果,会不会牵连到宋真清,会不会带来危险。
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韦无冕已经渐渐丢掉了之前的倔强,一根筋,但那颗惩奸除恶的心倒是没怎么改变。
宋真清当然也注意到了韦无冕的变化,但她只觉得是韦无冕在成长,毕竟经历的事情越多,人的变化越大。
韦无冕与宋真清两人谁都没意识到,事实上,韦无冕之所以在改变却是藏在韦无冕身体里的某部分意识正在慢慢觉醒……
“那六人中,至少五人会功夫,且还不差,就靠你们……”
阿大冷眼瞟过宋真清与韦无冕,颇为不屑,“一根手指头就能捻死。”
“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宋真清笑着接话,言语间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今时此刻,她明白阿大可是他们几人中最最要紧的人物,若是打起架来,有阿大还能支撑个一时半会,如果阿大罢工,他们几人瞬间完蛋。
阿大不再吱声,只在心中嗤笑,左右粗胳膊拧不过小腿,小道姑别看个子一把高,那主意可大着呢,他也不知咋的就上了这趟贼船,如今下又下不得,只得将就着走着看吧。
宋真清可不管阿大心里的憋屈,见阿大不再说话,只当阿大没了意见,遂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在离开宝月岛之前,我们要趁机干掉那几人。”
阿大差点惊掉了下巴,干掉那几人?她不是在说笑吧,就凭她,还想干掉别人?
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以他的意思,如今他们最好趁着对方还没对他们生出防备,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想法刚冒了头,阿大就知以小道姑与韦无冕的性子,定然是行不通的,只得长叹一口气,将想法摁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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