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又大叫一声:“毒龙那老种已死,你是他的儿子,既然没死,为何不出来替他报仇?我孙力岂会怕了你。”
事到如今,他与赵信陵两人只能活一个,孙力心知肚明。
孙力这边话音刚落,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个身影忽然从岩石后转了出来,那人发髻凌乱,浑身尽湿,且在胸前位置有一处明显的伤痕,血迹晕染了一片。
但他发髻虽乱,面上却十分干净,只见他眉目阴鸷,“刷”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冷笑道:“你既心急,我便不耽搁你上路。”
话未说完,便一把甩出手中折扇,那折扇如长了眼般,直直袭向孙力。
孙力大吃一惊,忙向一旁躲避,然却不及折扇来的快,他堪堪避过要害,却还是被折扇上的尖利匕刃割伤了臂膀。
“你……功力怎会如此精进?”孙力惊呼。
他曾与赵信陵交手,赵信陵功夫不过尔尔,远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他才敢用激将之法引赵信陵出来。
可如今所见,却绝非当日功夫所及。
折扇绕了一圈已回到赵信陵手中,只见他握着折扇讥笑两声:“我自幼做的便是杀人的买卖,若是功夫不够,还不知死多少回了。”
说着他眼中越发轻蔑,“百变娘子扮了笑笑来骗我,你当我没发觉么?她的易容术纵然高超,但身上却有无法抹去的血腥味,甫一靠近,我便闻到了。哼,你们当我赵信陵能活到今日,是靠了毒龙不成?蠢笨如猪,怪不得到了如今岁数,竟还被人追的如丧家之犬般,不得安宁。”
“你……”孙力本就被赵信陵的功夫惊住,又被赵信陵这番话激怒,心头火气蹭蹭直冒,不由分说便自腰间拔出匕首直朝赵信陵刺来。
赵信陵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笑,伸长了手中的折扇挡住了孙力的攻击。
孙力一击不成,遂扔了匕首,退后几步,两腿下弯、运气,搬起一旁的石头,奋力一掷,朝赵信陵砸去。
然赵信陵似早有防备,轻轻一跃便闪了开去,但仍旧不可避免的被石块击中了袍角,他用折扇的匕尖一划,衣袍便断做两截。
孙力见状大怒,欲再发力,却忽然发觉身上的力气犹如江水东去,一片绵软袭来。
到此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中了赵信陵的奸计。
赵信陵的扇上淬了毒。
这毒他不发力便没事,若是运气便会发作的越来越快。
“你卑鄙,”孙力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暗自咬牙,但逝去的力气却是再也回不来。
“哼,我卑鄙?”赵信陵伸手摸了摸胸前的伤口,指尖上还残留着几丝血迹,他伸舌舔了舔,挑眉冷笑,“是谁先算计的我?”
孙力此时情知自己性命难保,但犹不肯求饶,狡辩道:“是你与毒龙先给娘子下的毒……”
“我给百变娘子下毒?”赵信陵听了这话忽然笑了,他嘴角还有一抹血迹,笑容里夹着触目惊心的狠毒,“我是想毒死她,还有你,可未等我动手,她便中了毒,你说是谁下的毒呢?你们被人骗了,蠢货。”
赵信陵也意识到他们一行人遭了别人的算计,然而算计他们的是谁,是不是姜城?他一时又难以断言。
“是谁?”孙力将信将疑,到了此时,赵信陵似乎并没有必要再骗他。
赵信陵觑他一眼,刚想说话,却被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信陵君,是你吗?你还活着?”
不远处走来的不是笑笑与阿笨还有谁?
赵信陵看着袅袅而来的笑笑,眼中闪过一簇势在必得的火苗,轻声细语安抚道:“笑笑,我没死。”
“你真的没死?百变娘子说你被杀了,我恨不得,恨不得……”笑笑说着眼角忽然红了,一滴泪水划过她未施脂粉的脸庞,直到嘴角,欲滴不滴,好不可怜。
赵信陵见状忙替她揩去泪珠,心疼万分,“我没死,真的没死,你看,我还活的好好的。”
赵信陵说着便一把抓住笑笑的双手,举着笑笑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受了伤,不过只是小伤,只要你在我身边,两日便可痊愈。”
笑笑从赵信陵手中抽出手,轻捶了下赵信陵的胸口,眼角又红了,夹着浓重的抽噎娇声道:“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不理我,不理我,”赵信陵讪讪笑着,他知道笑笑说的是他诈死一事,是以也并不反驳,只陪笑着任笑笑捶打。
这边两人柔情蜜意似久别重逢,可对面的孙力却看不下去了。
“哼,贱人,惯会说的好听,方才也不见你落泪,这会又来假惺惺,”孙力在山洞里目睹过笑笑的无情无义,这会不免生出挑拨之心。
笑笑对孙力的话却不以为然,只仰头对赵信陵道:“你知我的心意,我跟踪他到此,便是要替你报仇的,他若是得知我有报仇的心,便不会给我与阿笨解药,放任我与阿笨离开石洞,而阿笨为了护我,说不准便被他伤了,那老大与信陵君的仇还如何去报?”
“我明白,”赵信陵也知孙力的挑拨之意,在孙力与笑笑两人之间,他自然信任笑笑。
遂旋身挡在了笑笑面前,对孙力道:“莫要再拖延,将东西交出来,我还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他亲眼见着孙力拎着东西到了乱石岗,此时那东西却不见了踪迹,很显然,东西是被孙力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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