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宋真清是真高兴,周少宸来了,韦无冕就没了威胁。
她翻了个白眼,钱庸是吧,还有孙道是吧,哼,在周少宸面前,全被秒成了渣。
却丝毫未意识到,此刻她仍是人手中的筹码,被人抵着脖子性命堪忧。
周少宸心道,眼前的这宋姑娘当真是个胆子大又心大的,模样嘛,说不上多好看,但却也是机灵灵的,配无冕那个傻不愣登的性子倒也契合。
宋真清犹不知,周少宸已将她与韦无冕凑做了一堆,仍在喜滋滋的盘算着孙道与钱庸的死法该是何等凄惨。
周少宸也算是与宋真清打过照面了,回头再见韦无冕紧张兮兮的看着宋真清,还暗戳戳的揪着他的衣袖,“少宸,快救清清。”
周少宸点头赞许,无冕毛毛躁躁的性子终究是长进了些。
念及此,他遂轻启唇畔对挟持着宋真清的钱庸道:“钱庸,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偏偏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何罪?”
钱庸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情知周少宸既已来了凤阳,又见了眼前这一遭,以周少宸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今日是必死无疑了,但他瞟了宋真清两眼,心中冷笑,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女子声音忒好听,与她……那般相像,钱庸闭上眼睛,耳畔似乎还萦绕着斯人清脆的声音,“表哥……”
他忽然睁开眼,眼中凶光毕露,到地下听这女子唱曲也是好的。
“本官无罪,”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也许周少宸会有所顾忌。
“你无罪?”
周少宸凉凉笑了,“本官手中可有你无数罪状,拐卖妇人,残害少女,奸/淫掳掠,你样样不缺,你说,以你如此罪状,该如何个死法,才算对得住你?”
“你胡说,本官从未做过这些,”钱庸狡辩。
一双盛满星光的眼忽然眯了眯,周少宸眼神冷冽,语气也重了几分,“瑞香楼,你可知?”
钱庸倏忽抬眉,“不知。”
只他答的太快,反而失了真实。
“不知?哼,那瑞香楼的嬷嬷可都招了,你与孙大爷便是那瑞香楼背后的东家,”周少宸戏谑道。
“那又如何?”
钱庸此时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益,承不承认也无多大区别,索性认了下来。
“不如何,”周少宸淡淡道:“你既已认了那便随本官走一趟京城吧。”
“我不去京城,”钱庸不假思索便拒绝了,他怕这是周少宸的缓兵之计,只为救下这小女子。
“嗯?”周少宸挑眉,“你当知拒捕的下场?”
“不,你不能杀我,陈贵妃,不对,哦,你应该将此事报于皇上知晓,皇上自有发落。”
钱庸知周少宸对他动了杀心,他挟着宋真清朝后退了一步,后面是屋门,他倚在门上,似乎多了几分底气。
“陈贵妃?”周少宸哂笑,暗道钱庸还不算太傻。
“临凤知府陈瑞已被本官下了大狱,你以为陈贵妃还有功夫捞你?”
“已下狱?”钱庸愣住了,陈瑞是他表哥,亦是陈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不信大吼:“你骗我。”
何时的事,他为何没听到丝毫风声?
“就在来凤阳之前,”周少宸也不卖关子,有问必答。
越是这般,钱庸越发明白今日他是必死无疑了。
但他还想做垂死挣扎,边欲开门进屋,边对一旁的孙道道:“孙道,护我离开。”
孙道垂头不语,方才那一击让他意识到周少宸的功力在他之上,此时他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管钱庸。
周少宸闲闲笑了,“你以为他护得住你?”
言毕,眼见着钱庸转身抓着宋真清将欲进屋,周少宸袖中忽闪,金光一逝,钱庸猛然怔住,随后便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伏倒在地。
他脑后,赫然插着一支袖箭,金黄的流苏正随风摇曳。
“活该,”宋真清提溜着长长的裙角,唾了一口地上的钱庸,暗暗拍了拍胸口,转身下了台阶。
“清清,”韦无冕欢喜的迎上来,上下左右的打量,见宋真清下巴多了些淤青,心疼万分的伸出手指想摸一摸却又犹豫,“清清,你受伤了。”
宋真清心中的某个角落软绵绵的,眼角也红了几分,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悦,她圈住韦无冕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安慰他道:“只是些瘀伤,不碍事的。”
“清清,”韦无冕眼角也红了,摩挲着宋真清的下巴,一遍一遍的道:“不疼,清清,不疼,不疼……”
宋真清愣愣望着韦无冕低垂的眼睫,还有下巴上青青的胡渣,胸口溢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该你了,孙道,”周少宸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有些旖旎的氛围。
孙道见钱庸已死,自知今日之事注定败了,也不慌张,只略为不解的看着周少宸,道:“陈瑞入狱此事当真?还有瑞香楼?”
周少宸展眉笑了,“本官为何要骗你们?”
熟知周少宸的人都知道,当他自称本官时,便是他身为刑部侍郎之时,也就是说他做的皆为公事,当然即便行私,也不容他人置喙。
孙道沉默下来,周少宸却又问道:“不过本官有一事不解,你可否替本官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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