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
宋真清扫向阿大,显见的阿大也是一愣。
但宋真清明白,南辕一定便是阿大的师傅。
她遂不动声色应道:“你说是便是了。”
“南辕不是死了么?”
“妙音空铃是你小子带来的?”
“南辕没死,他人呢?”
德仁一连串质问。
突然,他像似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癫狂大笑,朝半空吼道:“原肃,你出来,你莫躲藏了,是你,是你对不对,你骗我说妙音空铃丢了,哼,你明明给了南辕,你就是不肯给我,哈哈,你一定没料到,妙音空铃最后还是落到了我手上。哈哈哈哈……”
德仁状若疯癫,那话却让宋真清瞬间明白了某事。
是的,德仁并不知妙音空铃原是在她身上,且德仁也不知清云师傅在崔家灭门一事后还活着。
寺中众僧见德仁形状如此,全将目光投向了德慈大师,只待德慈一声令下,便将宋真清几人或是德仁全都抓获。
德慈也从德仁疯癫之语中,明白过来,下毒伤害住持的未必是德仁,但杀了和明与和理的必然是德仁。
那妙音空铃便是最好的证物。
德慈“阿弥陀佛”一句,也不废话,双拳一伸直接袭向德仁。
德仁本就是为了让众人放松戒备,才做出癫狂之态,见德慈袭来,他冷喝一声,“师兄得罪了,”随后双掌屈指聚拢,径直迎向德慈。
只听“砰”的一声,德慈忽然倒退数步,“咳咳”吐了几口老血。
“你,你,功夫怎会如此,如此精进?”
德慈看着伤的不轻,捂着胸口断断续续道。
“哼,”德仁甩了甩袖子,一副傲立之姿,“我本是平凡大师坐下弟子,我北凉神功岂是尔等中原武功可比?”
“你……”
德慈被激的呕血,面上已现清灰色,他出身绿林,向来以外家功夫见长,入天龙寺后,又修习内家功法,在天龙寺,除了德善大师,难以有人与他匹敌。
他绝没想到,向来与他在伯仲之间,甚至多不如他的德仁竟是个高手,且一招便让他无还手之力。
德仁拍拍手,言语之间满是讥嘲,“师兄莫要逞强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德慈冷哼,朝众僧挥手,“给我将凶手留下。”
此番气势倒是有几分绿林好汉的意思,宋真清躲在一旁悄咪咪的摸着下巴寻思。
然而,即便是天龙寺尽是武僧,但诚然如德仁所说,佛法本就源于西域,天龙寺的功法亦是根源于此,德仁是平凡大师亲传弟子,又潜心在天龙寺休养生息多年,对天龙寺功法知根知底,此番本该是恶战一场,可还没过一刻钟,德仁眼看着便要以压倒之势,赢了这场战斗。
哪能让他赢呢?
不但杀了和明与和理两位师傅,且自己的妙音空铃还在他手里呢?
宋真清冷哼,朝韦无冕使了个眼色,韦无冕随即打了个响指,一手直指德仁,低低喝道:“去。”
在他肩头伫立许久的海蓝接了指令瞬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德仁。
德仁眼看着便要逃出生天,此时却忽闻一声厉喝,脑中警铃大作,一闪身,堪堪避开了海蓝的偷袭。
新仇旧恨相加,海蓝卯足了劲扑啄,却奈何德仁上回吃了亏,此番更是小心,几次三番之下虽被海蓝追的气喘吁吁,却也没再伤着。
但身边不时有僧□□脚,又旁有海蓝骚扰,德仁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眼瞧着海蓝越加悍勇,德仁顿足,恼恨的瞅了眼阿大,转身捞了身边僧人当作人质挟着向后退去。
虽已被驯化,颇有灵性,但海蓝终究是食肉的猎隼,唯恐它伤了无辜,见海蓝欲追,韦无冕还是唤住了它。
这边德慈见德仁奔逃远去,“咳”了几声,吞下血气吩咐众僧,“传信下山,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宋真清这才想起,虽太皇太后回京已有几日,但为走漏皇后重病的风声,山下依旧守着大批侍卫,进山下山的路全都有人守着,所以,德慈所谓的传信一定是传给山脚下的守卫。
但是……
宋真清摇了摇头,大概觉得德慈大师此举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毕竟以德仁的功夫又在这山上待了二十年,他想走,哪个犄角旮旯偏僻草丛都是走得的。
只除了他不想走。
宋真清抱胸冷笑,德仁的目的还没达到,他怎会轻易离开呢?
德仁方才逃跑时看向阿大的眼色,宋真清可没错过。
德仁的目标决不单单只是一个妙音空铃,他一定还别有所图,且图的一定与妙音空铃有关。
然德慈并不知德仁所图,依旧派了寺中僧人数个一组去巡山,若是发现德仁踪迹,便以笛音传递,德慈发誓一定要抓住德仁。
另一边,德慈又派人将宋真清一行拖住,尤其是阿大,派人团团将阿大困在了房中。
此时此刻,为了德善大师,德慈已顾不上韦无冕是何身份,也不怕得罪周少宸了。
但凡有给住持下毒的嫌疑,全都不许离寺,虽然宋真清韦无冕几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可宋真清几人又岂是区区几个僧人能困住的?
当晚,几人便迷晕了僧人顺利离开了天龙寺。
由海蓝带着,几人没费多少功夫便在离天龙寺不远的一处山坳里发现了德仁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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