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冕这随手一掏,只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另外有两张五十的并两张一百的。
这些银票在韦无冕眼中着实不算多了不得的银钱,但在普通人眼中,却已是不菲。
所以也才能让劫持她的顺子发出惊叹声。
宋真清眼也不眨的将其中五百两的银票塞进了自己怀中,又将其他几张银票递给了余家老管家,并道:“小小心意,希望能帮到余大爷。”
余家老管家本以为宋真清所说的帮忙,不过是几两散碎银子,可在看到宋真清递来的银票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但三百两毕竟还太少,要救余家大爷只是杯水车薪。
以韩镖头为首的威虎镖局众镖师因没救下余则俊心存愧疚,此番更是倾囊相助,但这些镖师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再说行镖也不用自己出钱,他们怎会带多余银钱,凑了凑也不过几十两罢了。
因而再加上余家所剩银钱,余家老管家一算,也统共只有不到三千两,且还有一半是银票。
那劫匪明白说了只要银子,不要银票,如此看来,那些劫匪倒像似故意在难为余家人。
然就在老管家准备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鸣沙郡将银票兑换成银子,另外再想办法多筹些银钱时,却不料那劫匪竟派了人来。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贼,模样吊儿郎当,倨傲的立在院门外,骑在高头大马上藐视众人,“我们老大让我来问,银子筹的如何了?”
以韩镖头为首的威武镖局的镖师瞧见小贼,拔剑便要上前杀了小贼,却被小贼一句话震在当场,小贼道:“我们老大说了,我若没回去,你们大爷的头颅明日就会被送来。”
老管家一听,立时喊停了韩镖头,毕竟大爷还在人家手中,万不可冲动行事。
韩镖头悻悻收了剑,脸上阴霾重重。
他在威虎镖局走镖也好几个年头了,从未失手过,却没成想今日不但将雇主弄丢,还被人当面羞辱,这口气他怎能忍得下?
韩镖头忍不下这口气,却不得不忍。
可对面那小贼却冷哼一声,看向韩镖头的眼神愤恨有加,年轻的脸上更是充满戾气,他朝韩镖头啐了一口,一甩马鞭,随即空中一道脆响,他又复问了一遍:“银子筹的如何了?”
余家老管家跺了跺脚,求肯道:“哪里这般快了,宽限两日罢,这荒山野岭的也没得票号,便是有银票也没处换银子啊。”
那小贼闻言,十分倨傲的点了点头,“唔,说的有些道理……”
说着,他又挥舞了下马鞭,指向老管家身后十来辆马车,“这里头都是什么?”
老管家顺着小贼马鞭回首,忙搭手回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不值钱的小玩意?”小贼忽然提高了音量,“当真是不值钱的玩意?”
这般说着,他又挥了一记马鞭,将身下马儿驱赶到其中一辆马车旁,他“唰”的一声抽出随身佩刀,“啪嗒”一下撬开了箱子上的锁扣,就这么,箱中东西瞬间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宋真清伸长了脖子,只隐约看到最上面一层的珍珠翡翠,甚至还有几匹上好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是不值钱的玩意?”小贼用大刀挑起一串翡翠项链,歪着头讥诮道。
老管家讪讪抱了抱拳,“呵呵,不过是些中原常见的普通物件。”
小贼闻言,一甩大刀,将项链扔进箱中,面上却不见恼色,他一摆手道:“也罢,既是筹不到钱,我们老大说了,用等价东西相换也是使得的。”
说着他眼尾一斜,扫了扫十来辆马车,“我看这箱子里的东西也不值当什么银子,罢了,我们老大开恩,银子也不要了,只要这些箱子里的破烂东西便是了。”
“这……这可怎使得?”老管家犹犹豫豫,并没立刻答应下来。
“使不得?”小贼忽然将大刀往地上奋力一插,铿锵声响,将老管家吓了一跳。
“使得使得,”老管家此刻哪里还能左右思量,只得勉强应了。
“走吧,随我走一趟吧。”
小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大刀一拔,睇了眼老管家,随后挥了挥胳膊。
“啊,去哪里?”老管家愣了愣。
“当然是将东西给我们老大送去,难不成你让我们老大自己来搬?”
小贼冷哼。
老管家看事情到了这份上,知东西定然保不住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小心问道:“我们大爷可否随我们一道回来?”
小贼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管家,“我怎么知道?”
许是见老管家神色难看,小贼又道:“不过,我们老大说了,咱们只为劫财,并不伤人。所以呢……”
小贼的话并未说完,但众人皆以为若是将这些东西送给劫匪,余家大爷便能安然回来了。
当然只除了宋真清。
她知道,这小贼的话并不可信,在没有见到余则俊之前,余则俊就还有危险。
眼瞧着余家下人已经将将要赶车跟上那小贼,宋真清忙朝阿大使了个眼色,阿大顿悟,遂在那小贼转身的功夫悄悄隐匿了身形。
而那小贼似乎一直防备着韩镖头及威武镖局其他镖师,也只让余家下人与老管家同去,并不让韩镖头他们插手,所以当阿大趁机附在马车隔板下时,一时并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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