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真清为何可听到妙音空铃的铃声,其他人却听不到,也是因为这其中有些渊源。
奥妙便在那铃舌之上。
但凡有人将自己指尖血滴到妙音空铃铃舌之上,那便与妙音空铃结了契约,事实上,妙音空铃当真是不会发出铃音的,宋真清所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与妙音空铃的心灵感应罢了。
宋真清前也琢磨过妙音空铃的秘密,倒没想到这其间竟有这样的妙处,妙音空铃,妙音空铃,顾名思义,果真如此。
解了心头疑惑,又将妙音空铃物归原主,此刻宋真清只觉浑身轻松。
当然她并未追问平凡大师,这妙音空铃到底还否藏着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因为不管是多么高深的武功都与她无关,她不想知道了,因为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度过这一世,再也不想被仇恨、身世、秘密所累。
带着阿二一路前去,这才有闲暇打量寺中景致,与中原有所不同,因鸣沙郡风沙极大,千华寺金黄色的殿宇被一层层薄沙笼罩着,风一吹,便眯了人的眼。
宋真清揉了揉眼,便见不远处阿大与韩朔并肩走来。
看两人神色,有些凝重并不似刚比武之后的淋漓尽致。
宋真清讶然,担忧两人不会比武结了怨吧。
这般想着,她忙快走几步迎了过去。
笑着问道:“比的如何?你们谁更胜一筹?”
谁料阿大与韩朔两人竟是相视一眼,火星四溅里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还是韩朔先开了口,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阿大的肩头道:“韩某自恃剑术高强,没成想阿大兄弟也不遑多让,韩某佩服佩服。”
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阿大此时面上却也露出几分敬服之色,对韩朔拱了拱手道:“韩兄过谦了,阿大多有不如。”
韩朔虽长阿大几岁,但能让阿大唤一声韩兄,可见其确实心甘诚服的。
宋真清眼瞧着阿大这模样,猜测着阿大的功夫应是不如韩朔的,因为阿大不但心胸狭窄且还自负,能得他真心诚意的佩服实在并不容易。
见两人能如此和谐,宋真清也替他们由衷高兴起来,尤其是阿大,这一路走来,极少能见阿大如此开颜,那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
人各有志,他们几人里,唯有阿二最单纯,所求不过温饱。
而阿大却是痴迷武艺,凡是有一丝空隙,他不是在练武便是在擦剑,闻鸡起武说的便是阿大。
金不换不用说,研习毒药,便是他心头好。
姜木子,原来在宝月岛,她唯一的乐趣便是采药炼药,可自离开宝月岛,她如今的乐趣反而变成了增长见识,孜孜不倦的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
韦无冕呢,不用说,爱好多管闲事,当然除此之外,便是喜欢追着自己跑,嘿嘿,谁让他喜欢自己呢?
宋真清喜滋滋的想。
她自己呢,说不上喜欢什么,也没甚特别的爱好,随遇而安,活得很是潇洒。
因为她自己没甚追求,反而希望她的朋友各有自己的追求与爱好。
这种心态着实有些奇怪,宋真清却没细细思量过。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她早已将几人视为知己,乃至亲人,希望几人比她过的好,活的精彩罢了。
不过便是如此,她依旧没忘记方才阿大与韩朔两人脸上的凝重之色,莫不是还有别的事?
她见阿大此时面上犹豫,不免奇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阿大与韩朔对视一眼,又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说出之前所见。
“我与韩兄比试完毕,本欲来寻你,但想起余家大爷这一路来的照顾,便随韩兄一道准备为余家大爷上柱香,可是到了余家大爷停棺处,无意之中,我与韩兄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宋真清忽然心头一颤,忙问道:“哪里不对劲?”
阿大沉默了下,道:“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好,好,走,快走,”宋真清想起朱小棉给的纸条,也不含糊,提了裙子朝前头走去,“去看看。”
阿大本不想告诉宋真清此事,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若是将此事告诉宋真清,指不定会引来哪些麻烦,他私心里并不愿宋真清再身涉这些危险之中,可无奈……
最后阿大还是不想瞒着宋真清。
便是麻烦又如何,自己只管为她冲锋陷阵保她无恙就是了。
阿大跟在宋真清身后,暗暗叹息一声,也许自阿二救了小道姑起,自己便又多了个甩不掉的麻烦。
好在,她对待阿二真心诚意,也不枉阿二救她一场。
再瞅瞅像条尾巴一般紧紧跟在小道姑身后的自家兄弟,阿大只想说,自己兄弟现如今连眼神都不肯多给他一个了。
儿大不由娘,他家兄弟却是被人养叼了胃口,不稀得他这个大哥了。
阿大略有些不是滋味的想。
走在前头的宋真清哪里会想到阿大此时的心里活动,她心头七上八下,只想着余则俊的尸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但当她来到千华寺特意为香客设的做道场之处时,才终于明白了阿大所说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了。
余则俊的棺材是昨夜燕城派了人去棺材铺现买的,坚实厚重的棺木足以禁得起长途返乡的颠簸,可见为他置办棺木的人的用心,当然这对余则俊的身份来说,当真不值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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