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清暗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她朝背后姜木子的房间看了一眼,屋内,金不换不知与姜木子说着什么,只听到姜木子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也罢,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金不换下手还记得轻重,总不至于让韦无忧丢了性命才好。
她这般想着,便忙问碧桃,“你可知韦无忧病的如何?”
碧桃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跟着到了二少爷院子前,便回来了。”
碧桃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不过二少爷恐病的并不重,奴婢回来时恰好碰到大夫出门,奴婢凑上去听了一嘴,大夫说什么,说让二少爷近几日不要食油腻之物,还说最好不要饮用清凉的绿豆冰之类的,奴婢猜着,二少爷恐是食了不洁之物,犯了痢疾吧。”
碧桃眨着眼猜测着,宋真清看她那模样,便知碧桃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遂笑着也顺着碧桃的话道:“是啊,谁知道他在何处吃了寒凉物,这才诱发了肚肠痛,少不得要禁食几日,清清肠子也是好的。”
“是啊,小姐说的是,”碧桃附和道。
宋真清对碧桃摆摆手,“这天也忒热了,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去歇会吧。”
“小姐,你也去歇歇吧,你看手上都晒黑了,”碧桃拉着宋真清的手吹了吹,颇有些心疼。
虽只相处了不长的日子,但碧桃却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爱起了眼前的小姐。
嬉笑怒骂,爱憎分明,小姐聪慧却不小鸡肚肠,小姐懂礼数又不拘泥于身份,与这京城里的其他小姐都不一样,在小姐面前,自己便是一个小丫鬟,也得到了与从前不一样的温暖。
那日在被剑南王小郡主的嬷嬷胁迫时,小姐逃跑时的第一反应却是抓了她一起跑,只这一点,便足以让碧桃铭记于心。
宋真清压根没想到那日她不过是情急下的顺手一拉,却被人记在了心上,她瞧了瞧渐渐升高的日头,遂应道:“好,去歇歇。”
她正好也要去问问金不换到底对韦无忧下了什么药。
她回头想招呼阿二去歇息,却发现阿二早倚在亭子里的柱上睡着了。
哎,这韦府的日子也忒难熬了些,便是阿二吃吃睡睡的也觉得有些枯燥乏味了。
聆荷居里,宋真清回去擦了手脸去寻金不换与姜木子。
而韦无忧所住的墨书阁里正是一片混乱。
“快快,再撒些香粉,”韦无忧拖着疲乏的腿脚瘫在了榻上,闻着屋中污浊的气息,难免心浮气躁。
他从今日一早便开始上吐下泻,这才一晌午便泄了十来回了,就差住在恭桶上了。
直到这会,他的肠胃依旧翻江倒海,但实在是肚子里没东西了,在恭桶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觉得轻爽。
他想起方才百里昊雨来探望,无意中说的那些话语,恼怒的一把捶在了床铺上。
哼,他竟不知那与姜木子一道来的姓金的会医术。
他本疑忌他这痢疾来的蹊跷,明明昨夜他的饮食与往常并无不同,他昨日用了饭后,也只在夜里饮了一杯茶,可那茶水大夫也看过了,并无不妥,若说姓金的会医术,偷偷对他下了泻药,这便解释的通了。
姓金的怕不是为姜木子来报仇了吧,可他那日不过是摸了两把姜木子,也并未将人如何,若是因此便对他下狠手报复,哼,他倒不如把事给坐实了。
韦无忧恨恨想着。
韦无忧在夜宴上头一回瞧见姜木子,便被迷住了。
韦无忧觉得大哥韦无冕钟情的宋氏虽长得花容月貌,姜木子与她二人站在一处,只看面貌,姜木子确实逊色些许。
但是,那宋氏纵然样貌好,但身条嘛就差了许多,瘦不拉几吃不饱饭似的,且面上一副尖酸刻薄相,胸前也没几两肉,就不知他大哥抱人的时候难道不觉得硌得慌?
女人嘛,脸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夜里熄了灯也看不着,但身条丰满就不一样了,眼睛看不见的,手却是摸得到。
所以,还是姜木子看着顺眼,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该瘦的地方瘦,该有的地方都有,此等尤物可真是比京城万花楼里的头牌摸着还要过瘾。
韦无忧想到这里,犹觉得手上还留有那日滑腻的触感,他正回味,却不妨身下乍如洪流一般,猛然又出闸了。
“快快,拿恭桶来。”
韦无忧一边匆匆吩咐随从一边夹着双腿跑向屏风后……
第153章
酒肆林立,车流如织,人来人往里洋溢着如梭的沸腾声,京城的繁华果真非同一般啊。
这是宋真清入京后头一回踏进这京城最喧嚣繁闹之处。
她扶着碧桃的手下了马车,见碧桃招呼车夫让人找个地歇息一会,她抬头打量了一眼所站的地方。
“壶雅客栈”,嗯,这名字一听便透着几分脱俗气息,在这一排的大小客栈里,只凭名字便可脱颖而出,木子向来便是个喜爱雅致的,也难怪木子与金不换选择住在此处。
宋真清感叹一句,抬脚便进了门。
壶雅客栈不大,却精致如它的名头。
一楼厅中摆着几张竹制桌凳,四合之窗皆悬着茅草所做的帘子,在这夏日炎炎里,厅中不但不觉闷热,反让人一进屋便觉一股凉气扑面,心情也畅快许多。
果然与它壶雅之名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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