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去壶雅客栈见木子……
忽然想起晕倒前被人击倒的一幕,宋真清倏然睁大了眼,忙上下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见衣服并无不妥,又站起来动了动身子,也没见什么异常,才复又坐了下去,抻了抻衣裙望着笑笑,“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笑笑不答反是指了指车帘,“你看看前头。”
宋真清不解笑笑其意,只得顺着笑笑的手指撩开马车帘子,朝外头望了一眼,只这一眼,她顿时明白了笑笑的意思,但此时那马车却毫无动静,她不由得扬眉看着笑笑,“百里昊雨不在车里?”
笑笑点头,眼尾向上一撩,“喏,在楼上呢。”
宋真清讶然,一时不知笑笑搞得什么鬼,遂回身坐下来,拿眼瞅着笑笑,“我的笑笑姐,可别卖关子了,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吧。”
“小丫头你啊,”笑笑忽然戳了戳宋真清的额头,“聪明是聪明,难道就不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是说木子……”宋真清愣了愣。
“我可没这么说,”笑笑摆摆手,“我是说你,信上被人动了手脚你就没看出来?”
宋真清长吁一口气,不由为自己方才有那么一刻对木子的怀疑有些赧然。
但听了笑笑的话还是疑道:“被人动了手脚?”
她回想昨日收到的信,十分确定道:“是木子的字啊。”
她与木子认识这些年,木子的字迹她还是认得的。
笑笑知她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遂指了指马车外的客栈,“那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若是你没带我换地方,外头就还是壶雅客栈,”宋真清道,她进门前,特意将门外招牌看了好几眼,名字断然是不会看错的。
“不错,确实是壶雅客栈,”笑笑拊掌,“可你知道姜木子住在哪个客栈?”
“就是壶雅客栈,”宋真清很肯定,见笑笑露出一抹我就知道如此的笑来,她突然有些迟疑了,“难道不是?可信上……”
她又回想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是壶……雅客栈啊。”
“不,是壶崖客栈,”笑笑摇摇手指。
“壶……崖客栈,山字头的崖?”宋真清向来聪明的大脑此时也有些迷糊了,“可外头那招牌……怎会是雅?”
“壶雅客栈有,壶崖客栈也有,”笑笑见宋真清还有些茫然,“你再想一想,你收到的信上那个雅字是不是被涂改过了?”
“啊,”宋真清经笑笑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甭管我如何知道的,我就问你是不是?”
“是,”宋真清咬了咬牙,“我还以为是木子弄错了客栈名字,随手在上面涂改了一下。”
“确实不怪你们,你们初来乍到,对京城不大了解也是有的,”笑笑拍了拍掌心,好心解释,“咱们京城啊,客栈多如牛毛,一家见另一家生意好了,便群起效仿之,就比如咱们外头的这家壶雅客栈,走的便是雅致之风,你不知道的是,在这条街的另一头还有一家客栈与之相仿,名字便是那壶崖客栈,只是啊,那壶崖客栈略略便宜些,生意也比此处好些。”
“你的意思是木子他们住的是壶崖客栈?”宋真清大约也搞明白了这中间的误会。
“对啊,”笑笑说到这里瞟了宋真清一眼,“这壶雅客栈雅致是雅致,就是房费嘛,也高了些许,你的朋友嘛,你还不知道,哪里会讲究这般雅致住处。”
宋真清默了默,可不,以金不换那吝啬的脾性,有便宜的住处不选,怎会选择贵的客栈呢?
是金不换傻了,还是她傻了?
宋真清觉得自打来了京城住进了韦家,许是不再操心诸多吃喝拉撒之事,她便有些懒散了,就连脑子也不大动了。
不得不说,这回真是冤枉金不换了,他那日与姜木子初初离开韦府,对这京城又不熟,三打听两打听,又左右徘徊下,才好不容易到了壶崖客栈门口,见那壶崖客栈干净又整洁,掌柜的与小二看模样又都是实诚的,所以也没怎么犹豫便决定住了下来。
然宋真清哪里会知晓这些,她此刻正咬牙切齿的问笑笑,“是百里昊雨截了木子给我的信?”
笑笑点点头,“她身边的人买通了韦府的守门人,待信到你手上的时候,已经被人涂改过了,她打量你定然不知京城还有个壶崖客栈。”
“所以她守株待兔在壶雅客栈等着我?”宋真清想起她在楼下问小二的话,顿悟,“他们还以木子与金不换的名字开了房?”
“对喽,就是为引你上钩,”笑笑打了个响指,赞了一声。
“可百里昊雨进京也不过数日,她怎的便弄清京城还有个壶雅客栈了?”
宋真清知那日她与百里昊雨在韦府外结了梁子,百里昊雨想对付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她也不问百里昊雨为何会想设计她。
但她只好奇,百里昊雨不是要进宫的,难道有心思日日出去闲逛?
她在意的是,是否是百里昊风想对付她,因为当年在南安城,百里昊风一直以为是她与韦无冕害死了百里昊江。
她正寻思,却听笑笑道:“聪明,你这一问便问到关键之处了,百里昊雨不知,保不齐韦府里有人知啊。”
宋真清脑中闪过那日碧桃回来说,百里昊雨去探望韦无忧一事,“难不成是韦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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